晏洵回到书房,铺开纸张,取出松烟墨来,一圈一圈地在砚上揉着。
以往研磨这种事都是由下人代劳的,可今日,他心中实在烦闷,只得用这种方式排解心中的郁结。
响起解玉用稀松平常的语气将那段沉重又悲痛的往事娓娓道来时,他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股奇异又陌生的感觉。
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是怎样挨过一天又一天的饥饿,忍过一晚又一晚的毒打,才能最终隐去一身的伤痕,像个神女一般出现在众人面前的呢?
“主子,墨是否浓了些?”
晏洵回过神,见着韩延站在自己面前,脸上带着忧虑。
他放下墨碇,道:“何事?”
韩延支支吾吾,有些踌躇。
“怎么,不好开口?”
韩延犹豫再三,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道:“您之前命属下去打探二夫人的身世,属下如今……已有了眉目。”
晏洵道:“如何?”
韩延说道:“您猜得对,二夫人并非荆州人士,而是……”
“而是什么?”晏洵皱眉,有些不耐。
“二夫人好像是……好像是八年前被灭门的柳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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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洵离开后,解玉长舒了一口气。
她方才正打算去找许攸,哪成想晏洵忽然闯了进来,自己窗户都翻出去了,只能又赶紧翻了回来,躺在床上装睡。
不然,以她的觉察能力,怎么可能听不见绘春的敲门声。
好在糊弄了过去。
解玉悄然飞过院墙,无声无息地落在地上。
许攸已经站在院子里等着她了。
“还没入冬呢,就将护颈给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