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
泰昌元年,朱常洛在登基大典上,“玉履安和”,“冲粹无病容”,就是行走、仪态正常,没有疾病的症象。
因为曾经朱常洛各发银100万两犒劳辽东等处边防将士,罢免矿税、榷税,撤回矿税使,增补阁臣,运转中枢,“朝野感动”。
朱常洛举行登基大典后仅十天,一病不起。第二天的万寿节,也取消了庆典。据《国榷》记载:郑贵妃“进侍姬八人,上疾始惫”。《罪惟录》也记载:“及登极,贵妃进美女侍帝。未十日,帝患病。”八月十四日,泰昌帝病重,召内官崔文升治病。
崔文升本是郑贵妃宫中的亲信太监。朱常洛即位以后,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朱常洛患病后,郑贵妃指使崔文升以掌御药房太监的身份向皇帝进“通利药”,即大黄。大黄相当于泻药。
所以,接下来的一昼夜,朱常洛连泻三四十次,身体极度虚弱,处于衰竭状态。后来,廷臣们对于崔文升进药的资格和所进药物是否符合医学原理两点,对其进行猛烈的抨击。给事中杨涟说:“贼臣崔文升不知医……妄为尝试;如其知医,则医家有余者泄之,不足者补之。
皇上哀毁之余,一日万几,于法正宜清补,文升反投相伐之剂。”杨涟认为,朱常洛本来身体就虚弱,应当进补,而崔文升反而进以泻药,其心叵测。当时,朱常洛生母王氏外家、原皇太子妃郭氏外家两家外戚都认为其中必有阴谋,遍谒朝中大臣,哭诉宫禁凶危之状:“崔文升药,故也,非误也!”
八月二十八日,朱常洛召英国公张惟贤、内阁首辅方从哲等十三人进宫,让皇长子出来见他们,颇有托孤的意思并下令将崔文升逐出皇宫。
八月二十九日,鸿胪寺丞李可灼说有仙丹要呈献给皇上。太监们不敢做主,将事情禀告内阁大臣方从哲。方从哲说:“彼称仙丹,便不敢信。”
接着,内阁大臣们进乾清宫探视朱常洛。朱常洛此时已着意安排后事,将皇长子交由阁臣小心辅佐,又问起自己的陵墓的营建事宜。在安排好一切之后,朱常洛问:“有鸿胪寺官进药,何在?”方从哲说:“鸿胪寺丞李可灼自云仙丹,臣等未敢轻信。”
朱常洛自知命在旦夕,遂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命李可灼入宫献药。到中午时分,李可灼调制好一颗红色药丸,让皇帝服用。朱常洛服完红丸后,感觉还好,让内侍传话说:“圣体用药后,暖润舒畅,思进饮膳。”
傍晚,朱常洛命李可灼再进一粒红丸。尽管御医们都表示反对,但是朱常洛坚持要再服一颗。于是,李可灼再让皇帝服用了一颗红丸。服后,朱常洛感觉安适如前,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可是晚上,朱常洛突然驾崩。
于是,廷臣纷纷议论,指定李可灼、红丸是致皇帝暴毙的罪魁,而且还牵涉到方从哲。不过,方从哲、李可灼对于朱常洛服药,本就是抱着一试的希望,对于朱常洛的死并不要负什么责任。
后来,内阁大学士将进药的前后始末详细地在给熹宗的奏疏中说明,才使方从哲摆脱了困境。
红丸,其实与嘉靖皇帝当初服用的红铅丸类似,是用妇人经水、秋石、人乳、辰砂调制而成,性热,正好与当初崔文升所进的大黄药性相反。本就虚弱的朱常洛,在最后的岁月连遭性能相反而且猛烈的两味药物的折磨,便暴毙而亡。
明光宗朱常洛在位仅仅一个月,年仅三十九岁。
虽然朱常洛在位仅仅一个月但是下令罢免全国范围内的矿监、税使,停止任何形式的的采榷活动。矿税早为人们所深感厌恶,所以诏书一颁布,朝野欢腾。
召回在万历一朝因为上疏言事而罢免的官员,像袁可立、邹元标、王德完等一些正直敢言的大臣都是在这一时间被起用的。
可惜的是朱常洛死后给他儿子明熹宗朱由校留下一个剑拔弩张,风雨飘摇的大明。
明熹宗朱由校,年号天启。
朱由校在位初年,重用东林党人,一度出现“东林势盛,众正盈朝”的局面。
后魏忠贤与客氏专权,制造了“乙丑诏狱”“丙寅诏狱”等冤狱,残酷迫害东林党人。其时,国内各种社会矛盾激化,山东郓城一带爆发了徐鸿儒起义,各地的兵变也不断发生,佃农抗租的斗争在天启以后更加激烈,成为明末=农-民-起-义的前奏。
外患则是来自辽东后金对明朝的威胁。朱由校即位后,罢免有胆知兵的辽东经略熊廷弼,致使后金攻陷沈阳、辽阳,辽东局势日趋严峻。
为稳定辽东,再次起用熊廷弼为辽东经略。
熊廷弼制定了“三方布置”策。而辽东巡抚王化贞则力主分兵把守,全面进攻。最后熊廷弼被罢免并遇害,辽东战局陷于重重危机。
到袁崇焕在宁远之战、宁锦之战两次击退后金军,才使战局有所改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