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心脏之火,就恰巧对应了“神”!
此火,是天魔梦魔最大的克星!
可此火随着大劫,早已失传多年,为何宁游会有?
席修筠脸色顿时煞白一片。
他已经看到了,宁游口鼻中,有青色的烟气升出……
天魔梦魔,竟然已经被炼化了。
仅仅一息的时间,自己最大的底牌,就这样没了?宛若一个笑话?
借助汤家之力,苦苦筹划,最终就是这样一个结局?
可突然间,席修筠心中升起一道疑惑的念头:“天魔梦魔被炼化了,我为何却平安无事,心神未曾有丁点受损?”
“轰!”
可这个念头刚刚浮起,就被轰隆隆的剑气声打断了。
三息时间已至,剑气大龙再次呼啸而来。
席修筠身上的玉牌屏障,不过阻挡了区区一息的时光,而后就被剑光绞碎。
一个大好头颅,带着不甘、疑惑、后悔的情绪,轰然从颈上滚落。
如皮球一般,咕隆隆的滚到宁游的脚边。
宁游轻轻抬脚,那头颅就定在他的脚下。
“嘶!”
斗法台四周,顿时响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
那头颅的主人,可不是钱玉宵那样的废物货色啊!
这可是上等灵池的岛主,是巡天道观日相境修士中的佼佼者啊!
云层观战者,几乎没人可以战胜此人的!
这样的人物,都被斩断头颅,如皮球一般被随意的踩在脚下,那自己呢?
之前大放厥词,看不起宁游的几人,顿时脸色一白。
而一直笑意吟吟,仿佛一切都智珠在握的汤信,更是冷汗涔涔。
“怎么会,怎么会!”
“席修筠可是炼化了天魔梦魔啊,怎么依旧不是这宁游的对手!”
“这才多久,这才多久啊,怎么可能会败!”
他喃喃自语,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
而人群深处的钱玉宵,更是呆住了。
“席修筠也败了……”
他双手握拳,指甲几乎陷进肉里,汗液从鬓角滚滚落下。
“宁师弟……当真赢了?”
越子安心中既是喜悦,又是愧疚,最终无奈的化为一声长叹。
自己当真老了?
忘了修士集伟力于一身的根本?
一有磨难,一有挫折,就不自觉的放弃?
怪不得蹉跎多年,只能看新晋师弟,纵横无双。
而此时,斗法台上,失去了生命色彩的头颅,在一股伟力的照拂下,再次恢复了生机。
头颅飞起,肉身重聚,席修筠再次站在斗法台上。
可他脸色却惨白如金纸,没有一丝血色,眼中尽是惊惧。
就在刚刚,他已经死过一次了。
那是生命真正的终寂,虽然知道会复活,可临死前的恐惧,怎么也避免不了。
他抬起头,看向宁游的目光,不自主的带着惶恐。
此人可怖!
可宁游的目光,却根本没有和他对视,而是悄然抬头,看向了另一处岛屿。
那处岛屿,比席修筠的青尾岛更加深入,像是一尊龙头,高高扬起,耸立在层层的云雾之中。
就在刚刚,宁游用三昧真火炼化天魔梦魔之时,感受到了一股特殊的神魂。
那神魂的源头,赫然就是那座状若龙首的岛屿。
而宁游之前抢过严砀老道的玉册,已经将各处岛屿之主,牢记于心。
他知道拿出岛屿的主人是谁。
汤家大兄,汤阳朔!
“原来,竟是打的这般算盘吗?”
“这席修筠,只是你手中之刀?”
“只是……藏头露尾之辈,也配得享大道吗?”
宁游长叹了口气,而后眼中渐渐有冷光浮现。
“轰!”
他法力涌动,直接夺过严砀老道手中的玉册令牌,化为一道流光,骤然飞出。
“宁师弟……”
严砀老道一脸懵。
他刚刚看着宁游连胜两场,大杀四方,脸上也忍不住露出笑意,正准备帮宁游造册,可突然间,手中的玉书和令牌就突然消失不见。
他微微一愣,随即就看到宁游直接化为流光,朝着灵池深处飞去。
“这是……”
“甲字一号灵池,上等灵池中光阴之水最浓郁的龙首岛!”
“此人去那里做什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那座岛屿,似乎就是汤家大兄,汤阳朔的居所?”
“什么,你的意思是,那宁游要去挑战汤阳朔!”
“怎么可能?汤阳朔可是快日相境大圆满境界了,且早就收集到了足够的光阴之水,大神通最起码有五息的时光,足以碾压任何神通!”
“那宁游虽然斗法能力不俗,可如何能是那汤阳朔的对手!”
“狂妄,太狂妄了,已经赢下一座上等灵池还不满足,竟然还想挑战?年轻人就是不知满足,不知天高地厚!”
“太好胜了!如此性格,真该压一压!”
“完全不知尊卑!”
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冷嘲热讽,对宁游狂妄的行为,很是看不惯。
想当年,他们哪一个不是从下等灵池,一步步熬上来的。
其中耗费了多少时光?
你一个新晋弟子,就不能再等等,非要一上来就直接占据最好的?
“住口!”
“一群狺狺狂吠之辈!”
“大道修行,达者为师,未有无敌必争之心,如何成就大道?”
“怪不得我巡天道观斗法之能,在诸多大派屈居末位,两次陨仙台斗法,皆是铩羽而归,就是有尔等这种尸位素餐之辈!”
“真是笑话,我辈修士,何时开始以年纪论尊卑了?!”
越子安突然冷哼一声,大声的呵斥道。
他胸膛半露,发丝飞扬,眼中再次有邪魅狂妄之色浮出,消失多年的心气,似乎再次涌出。
“且战且战!”
“畏手畏脚,如何成就大道!”
“宁师弟,且斗他个天翻地覆,让这灵池死水,在活上一活!”
言罢,他飞身而起,追着宁游的身影,朝着龙首岛飞去。
青尾岛上,顿时一片寂静。
良久后,才有人冷笑一声:“狂妄之辈,不知天高地厚,我且看你怎么跌落神坛!”
而后,陆陆续续有人前往龙首岛,似乎都等着宁游落败。
他们都是日相境的修士,岂会被越子安三言两语所激,当下皆是冷笑。
汤信脸上更是再次浮现了血色,喃喃自语:
“宁游啊宁游,我本来都已经害怕了,可你为什么偏偏要挑战大兄呢?”
“当真以为,道观之中,无人可制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