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镜子里直面看到脸上那抹深豆沙红,那份悸动再次复苏了,他忽然想起口袋里的帕子,拿出来,望着上面的英文字母。
过了半晌,他才重新塞回口袋里,随手在架子上拿了条毛巾把口红擦干净。
洗了个澡睡觉。
早上他是从一个无法言喻的梦里醒来的,掀开被子一看,裤子和被套床单无一幸免。
他抬手抚额,有些头疼。
这大概是他近三十年以来,头一次做这种梦,而梦里的女人是那么清晰。
娇媚动听的软语,殷红性感的唇,还有那极致婀娜曼妙的身姿,就连那波浪卷青丝都带着勾人的魅力。
他不合时宜的想起了陆明的座右铭:喜欢一个女人,首先产生的就是欲望。
这也是他女朋友换个不停的理由。
到现在蔺尽以仍旧觉得这句话是胡扯,他平复了下心情,暂时将这个当成,作为一个正常的成年男性昨晚被女人撩过后的正常反应。
所以,也证明不了什么。
但他好像也没意识到,除了鹿妗也以外,他从来没有允许过任何一个女人离他这么近。
还为了所谓的还个打火机特意跑去接她。
这是连和他认识了六七年的徐苒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他简单换了裤子,把床单被罩也换下,本来想丢进洗衣机里的,但想起那个梦,他脸就冷了下来,随手拿了个垃圾袋装着,看时间还早,下楼跑步,顺便把它丢了。
他的生活向来都很规律,虽然有工作狂的外号,但周六周日,他也会照常休息。
偶尔每天早上起来跑步,周六上午是雷打不动的健身房健身,周日下午则是游泳馆游泳。
他的生活节奏向来都是按规律来的,鲜少被打破。
御江苑和他所住的云滨湾南门和北门只隔了一条街,一同往东边走个五六百米,再过条马路的话,那里有一条早餐街道。
附近有好几个中高档小区,住的都是一些白领小资,基本都是在这一条街买早餐吃,种类繁多,味道不错,还不贵。
蔺尽以跑了一个小时,看了眼时间,计算了下等会去律所的时间,便顺道去买份早餐。
他走到一家既卖汤粉也卖包子的店,里面的人不少。
可一抬眸就看到一张一个多小时前刚出现在他梦里的脸,他心不由自主的紧了下。
鹿妗也穿着一条灰色的鲨鱼裤,上面是一件运动型米白色的羊羔毛外套,头发随意的被一个鲨鱼夹夹着,正拿着瓷勺喝着豆腐花,脸上的笑比头顶的太阳还要灿烂。
那张未施粉黛的脸依然白净漂亮,狐狸眼往上挑,正在和坐在她旁边的男人说着话。
男人是侧对着他的,他只能看到男人一张看似硬朗的轮廓,以及略显魁梧的身材。
齐九净身高有一米八五,两只手臂都是肌肉,是典型的硬汉形象。
鹿妗也也不矮,她有一米七二,但在齐九的映衬下,显得莫名娇小。
不知道男人附和了一句什么,鹿妗也笑着瞪了他一眼,桌子底下的脚还踢了他一笑,男人也不恼,笑着还递了个包子给她。
蔺尽以看着这一幕,别提多刺眼了。
那颗原本微滞的心,好似在这一瞬间掉入了冰窟,他眼眸冷了下来,连带着脑海里那些旖旎缱绻的画面也变得烟消云散了。
一股无名的烦闷和气恼涌上心头,神使鬼差的走了过去,居高临下又极为薄凉的睨着他们两个。
许是阳光被挡住了,鹿妗也和齐九纷纷抬眸看向来人。
可能是蔺尽以的眼神太过唬人了,齐九顿时被吓了一跳,如刀刻般的俊硬的轮廓不合时宜的露出抹诧异。
“学长?”
鹿妗也看到他,很意外,见他穿着一件黑色冲锋衣加同色系裤子,莫名的,有几分少年感。
合理吗?
在三十的男人身上看到少年感。
她不着痕迹的打量完,随后笑了起来,“早啊,你这是刚跑步完?你跑哪去了?我刚刚也在跑步,怎么没看到你。”
“小也,这是……”
齐九从诧异中回过神,看到他那张脸,像是想起了什么,顿时皱起了眉。
鹿妗也伸手压住他的手臂,笑着介绍道,“他是我大学时期的一个学长,正好住在我对面那个云滨湾小区。张伽灏起诉我的案子,是学长代理的。”
齐九‘哦’了声,只和蔺尽以点头示意了下,并未说话。
态度说不上太好,但蔺尽以能感觉到一丝敌意。
“学长也要吃早餐吗?一起吗?”她见蔺尽以寒着一张脸,一副‘生人勿近’‘熟人勿扰’的表情,依旧笑盈盈的问。
蔺尽以的目光从她压着齐九手臂上的手收回来,淡声回,“不必了。只是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鹿妗也:借口找得挺好,下次不许找了。
蔺·醋坛子·尽以:呵,我不酸,我只是来打个招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