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的s市和春秋一般,不太冷,还是阴雨绵绵的天气让温度持续降到了14度。
乔霈屿由于身体原因,这段时间一直在连云山庄养病,从来没踏出过山庄一步。
连带着公司的事情也没什么精力管了,都交给了蒋见霖。
连云山庄就像他的世外桃源一般,虽然算不上无忧无虑,但却能隔绝和外界一切有关的消息,他连手机都关机锁在书房的抽屉里。
与外界的联系都是山庄的座机,而且基本都是管家替他出面。
经过今年的磕磕绊绊,乔家的生活总算是恢复到了往日的平静。
只是虞清瑗偶尔也会去苏藜的房间,坐在她的床上,抚摸着她留下来的照片。
照片里的小姑娘穿着学士服,手里捧着两束花,一束满天星里加了几朵向日葵,这是她送的,她希望自己这个温柔内敛的女儿,从此都能够像满天星辰一般璀璨耀眼,又向阳而生。
还有一束是粉白色的洛神玫瑰,其实她也不知道是谁送的。
但经过这些事情,她也能猜到了,大约是自己儿子了。
怎么会不想呢。
自己看着长大的姑娘啊,从她那声怯生生的‘妈’开始,她就是自己的孩子啊。
虞清瑗其实是理解苏藜的离开,这孩子太重感情了,尤其是她从小就缺失的亲情。
对于一个童年不怎么完美,满是伤痕的孩子来说,乔家给予她的爱皆是救赎,那是她小心翼翼捧在手心,呵护在心尖,又渴望已久的亲情啊。
不论是留还是走,苏藜其实都是最难过最痛苦的那个。
想到这些,虞清瑗没忍住红了眼眶,她将手中的相框重新放回远处,一道突兀的电话铃声乍然响起。
是一个加了区号的座机号码。
地方显示的是京郡。
她以为是骚扰电话,挂了就起身走出房间。
苏藜离开也有十个月了,这个房间每个星期她都有让人打扫,布置格局都没有变过。
在要关门时,手机又响了,是和刚刚同一个号码。
她皱眉,还是接了起来,“喂。”
电话那头听起来是一道中年男人的烟嗓声,“你是苏藜的家属吗?”
听到这个名字时,虞清瑗整个人都怔住了,忽然有种是不是医院打来的电话,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双手握住手机,“我……我是她妈妈,你是?”
“我这里是京郡华西城一线刑侦警察局,我是刑侦一组组长郑耀伟,苏藜涉嫌一桩刑侦案件,需要你们家属过来了解一下情况,受害者家属这边报警已经立案了,后续会对她进行起诉。”
虞清瑗整个人都傻了。
她印象里的苏藜温温婉婉,软软糯糯的,怎么想都不可能和刑事案件扯上关系。
她颤着声音,“是不是……搞错了,阿藜她那么乖,怎么会……”
“搞错了,我就不会给你打电话了,你们家属快点来一趟京郡吧,苏藜她现在整个人的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对案件的查清也有挺大的影响。”
挂了电话,虞清瑗抖着手想给连云山庄打电话,但想着乔霈屿现在的身体状况,是不宜受刺激的。
至少,她得先过去了解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才行。
她就给乔逸兴打了电话。
京郡警察局。
苏藜头发有些乱,脸色惨白,随便裹了件黑色羽绒服在身上,蜷缩在拘留房的角落里,抱着双腿的手还贴着纱布,上面有一条差不多10厘米的划痕,缝了好几针。
她进来也差不多三四天了,是主动自首的。
外面有个女警陪着她,怕她做伤害自己的事情。
郑耀伟走过来,女警朝他摇摇头,就代表苏藜的状态和进来时一样,害怕到发抖,问她为什么要用花瓶砸周子牧的头时,她只顾着哭,说的话也是语无伦次。
郑耀伟走到门口,并没开门进去,隔着铁栏说道,“我刚刚联系了你家人,他们应该很快就会来京郡。”
提及家人,苏藜微微愣了下,抬眸,可能是许久没喝水没说话的缘故,她甜软的嗓音有些哑,变得特别轻。
“家人……你们……联系的我哪个家人。”
“你的户籍消息上写着s市的乔逸兴虞清瑗夫妇是你的养母,我刚刚联系的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