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见要下雨,府内下人们略显忙乱,收衣服的收衣服,收干货的收干货。
阮离径自穿府而过,却不知有人一眼就注意到了他。
“这就是那天归派的小仙子?”
冯安看着阮离疾行而去的背影,一把拉过身旁的小厮问。
小厮轻轻的点了点头,对于阮离他也了解不多,毕竟不是近前伺候的人,只是此人是老爷以礼相待的贵客,得罪不得。
“小少爷还是别招惹的为好,听人说这小仙子本领高强,厉害的很。”
至于多厉害,那小厮不得而知,毕竟没有亲眼见过,听说的消息也只是了了,并不详尽。
“瞧着也就二十出头的年纪,能有多厉害?”冯安不以为然,心道爷爷定是碍于此人出身天归派才这般礼遇。
“不过府上怎么会有天归派的弟子?晋儿那小子不是天机宫的弟子吗?”冯安嘀咕。
这事儿小厮可知道,当即出言道:“少爷有所不知,老爷为晋少爷的生辰寻鹄號蛋,在天归派发布了委托任务,这小仙子和他师兄接下了任务,这才来了咱们府上。”
“但后来不知为何又撤销了任务。”
这事儿当时在府上动静不小,下人们都略有耳闻。
撤销了任务?
冯安凝眉想了想,末了嗤笑一声:“鹄號要到成年六阶才能生出蛋来,六阶妖兽若要单挑取胜最起码要有开光镜五级以上的修为。”
“这小仙子定是力不从心才会撤销任务,不然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取消任务?”
“瞧着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天赋再高,又怎么会达到开光镜五级?”
他虽天赋不高,但也是修行之人,深谙修行的常识。
只是爷爷这也太偏心了,那鹄號蛋何其稀有珍贵的东西,竟为了晋儿那小子如此大费周章,不惜给远在近千里之外的天归派发布委托。
“你先回去吧,本少爷自己散散步。”
冯安心思一动,出言打发身旁小厮。
小厮看了一眼风雨欲来的天,担心道:“少爷,这马上下雨了,您还是回屋休息吧,别淋了雨。”
“本少爷心里有数。”冯安没有耐心和这小厮多舌,追着阮离的步子而去,不忘提醒小厮:“别跟过来,该干嘛干嘛去!”
那小厮身形一顿,却也不敢不从。
厨房,此时只有阮离一人,但能听见厨房后院下人传来的说话声,因晒了很多食材,此时那些人正在收拾,以免被雨打湿。
起了小灶,阮离拿着蒲扇坐在小木凳上,正聚精会神的煎药。
直到感受到一抹气息在身后靠近,她才回过头去。
是个生面孔,阮离下意识的起身:“有事?”
冯安身经百战,这种情况如何应对他可谓信手拈来,当即露出意外之色,继而语气抱歉的道:“我还以为是鹊儿,瞧着背影实在是像,没想到惊扰了姑娘,实在是抱歉。”
拱手行礼,冯安低头之际眼中漫上喜色,心道这小仙子可真是漂亮,容貌清丽出尘,眉眼间透着三分清冷,不愧是天归派的弟子,容貌气质绝非凡尘中那些胭脂俗粉能比的。
不远处笼屉里正蒸着吃食,小灶上也燃着火,厨房内闷热,阮离便下意识的用蒲扇扇了两下,扬起一阵香风,顿时吹得那冯安头晕目眩。
“公子他处去寻吧,这厨房就我自己。”
扇了两下觉得无用,阮离灌输一丝灵力到月影镯上,身体瞬间沁凉不少。
“我看姑娘面生,衣着打扮也很讲究,应该不是府上的下人。”冯安怎么可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自动忽略阮离的话,以攀谈之姿说起话来:“可若是客人,姑娘又出现在厨房……”
虽是明知故问,但冯安演技一流,未漏任何马脚。
阮离不疑有他,只礼貌道:“我是天归派弟子,与师兄师姐受冯府老爷相邀,在府上逗留几日。”
药盅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阮离不得已说了句抱歉,回身去处理那药盅。
她这一动起来,身形更显玲珑,冯安脚下往前挪了半步,嘴上道:“原来姑娘是天归派的弟子,真是失敬。”
“我是府上嫡孙,今日刚回来。”
阮离一边煎药一边应:“怪不得觉得公子面生。”
见阮离虽气质有些清冷,但性子到还温和,冯安脚下又往前靠了半步:“姑娘在府上住的可还舒心?如果有招待不周的地方可与我说。”
“多谢公子,冯老爷把一切安排的都很妥当,我们住的很舒适。”
“那就好。”冯安鼻翼微动,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阮离身上的清香,说话间一只手鬼使神差的就要攀上阮离的肩头。
却不想一阵极寒的空气穿体而过,冻的他猛打一个冷颤,瞬间将手收了回来。
“哥!”
与此同时,冯晋出现在门口,高声唤道。
冯安整个人还有些懵,但那寒气还有残留在体内流窜,让他受不住又哆嗦了一下。
“降温了,公子该多穿些衣裳。”
阮离端着药盅起身,轻飘飘的看了冯安一眼,而后侧身而过,行至门口时也看了冯晋一眼,但未发一语缓步离去。
冯晋皱了皱眉,而后冲进厨房一把扣住冯安的肩:“哥,你干什么了?”
冯安回过神,不耐的抖落他的手,瞪眼道:“我干什么关你何事?”
“你别任意妄为了,这个人可不是你能染指的!”冯晋直接将话摊在明面上,因为他知道自己的堂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你以为你是谁?我的事也容你在一旁置喙?”冯安根本听不进去,一把将冯晋推到一旁,冷哼到:“要不是想爷爷了,我才不会回来看你的臭脸。”
“哥!”冯晋急到:“你若不听劝,有你的苦头吃!”
可冯安根本不予理会,大步流星的走了。
冯晋神色纠结了片刻,既是劝不动哥哥,那就去跟阮离提个醒,让她不要理会哥哥。
谁知正要追去,瓢泼大雨毫无征兆的倾洒下来,外面的下人们惊叫着避雨,就连阮离自己都暂时被困于廊道上,手中的药盅还冒着热气,看了一眼天空,她无奈的叹了口气。
而下午,冯安突感恶性风寒,全身发冷控制不住的颤抖,整个溧阳都的名医都被请来府上,府上顿时糟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