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姜成娶亲的日子。
姜大伯请了全东村的人来吃喜酒,又请来西村吴四婶一家。
吴四婶本是不想来,但她丈夫想与姜家修好关系,硬是让她来吃席。
席间有人问她:“吴四婶,你那会儿真的瞧见韩氏生的闺女腕上有红胎记?”
吴四婶点点头:“当然,谁说假话谁不得好死。”
有人笑道:“那你为何会认为咱们小仙童手腕也有胎记呢?”
吴四婶咳一声,尴尬道:“那可不是我认为的,还不是韩氏姐妹使奸计哄骗我,让我给她做个证,谁能想到那两祸不存好心呢。”
众人都笑:“那你下次可不能再说咱们小仙童是陈家的了,否则应验了誓言,连鬼都要去捉你。”
“呵呵,是啊是啊,我自然知道。”吴四婶尴尬笑笑,埋头苦吃。
傍晚,新娘花轿进门,一同来送亲的还有新娘子的舅舅与大哥楚贺,还有两个叔叔。
花轿抬进院子落下,两位女媒人扶出新娘子,跨火盆拜天地拜父母,进入洞房。
走完流程,姜大伯赶紧将媳妇娘家舅舅与叔叔大哥几人迎进屋内坐席,又请来二弟三弟与几个村里同辈作陪。
酒过三巡,楚大舅便开始很不客气地数落姜大伯,“亲家翁,咱们之前明明说好聘礼一百两,今儿去接亲,你家偏偏只带八十两,若不是媒人说的天花乱坠,我是不准备外甥女上花轿的。”
姜大伯尴尬笑了笑,没好接话。
其实自己只给了大成六十两,没想到那死小子自己贴进去二十两,凑成八十两。
就这样楚家还是不满意,唉。
楚大舅又说:“明儿咱们回去,你家就用那啥金耳朵菌菇作为补偿吧,咱们都是讲理的人,也不要多,四百罐便可。”
楚家媒人也笑道:“是四百罐种菌,不是四百朵哦,亲家你觉得怎么样?没问题的吧。”
众人有一瞬的沉默。
四百罐种菌?若分株的话,能分出一千多朵金耳,这楚家真敢提啊。
姜三郎放下酒盅,淡淡道:“咱们姜家只是庄户人家,亲家一开口就一百两也太离谱,亲家舅舅不妨去打听打听,咱十里八乡有几户人家能拿出百十两娶媳妇的,即便镇上大户也不能够吧。”
他都没好说,别说百两银子了,就是拿出二三十两娶妻的都是少数。
还四百罐种菌,他姜三郎也未必能一次拿出这么多呢,楚家的算盘打得可真响。
楚家叔叔一拍桌子:“啥意思?感情你们见媳妇进门就想赖账?”
姜家媒人赶紧安抚:“亲家叔快别这么说,咱们大人商议事情,哪里能牵扯到孩子身上。”
楚家叔叔:“我也不想牵扯到侄女身上,可这事儿先是你姜家不仁,我们才不义。”
十八岁的楚贺更是一把将酒盅砸在地上,喝道:“你们姜家是想欺负我楚家没人吗?”
姜三郎沉下脸,看了大哥一眼。
娶个儿媳妇,又是长子媳妇,以后是要继承家业的,竟也不事先打听打听这楚家的情况。
有这一群奇葩亲戚搅事,估计以后大成的婚姻也不会美满。
姜家媒人赶紧和稀泥,“先消消气,我们这不是在商量嘛。”
姜三郎站起身,冷淡道:“没啥可商量的,这金耳种菌一向由我姜三郎提供,我大哥家没这么多种菌。”
即便有,也不会给这一家子。
说罢,转身便往外头去了。
姜二郎也站起身,环顾一圈几位亲家,“如果你们觉得不满,便将新人带回去吧,反正也没洞房呢。我们姜家也不是非要攀你楚家的高枝不可。”
说着也离席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