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医婆出来,乐呵呵道:“哎呦,三郎啊,你娘子怀了双胞胎呢。”
“啊?”姜三郎惊喜,“这这…真是双胞胎?”
“是啊。”医婆将听筒收进医箱,瞥眼姜三,低声道:“你娘子快三十了吧,又是头胎,可得要着紧些。”
“嗯嗯,”姜三郎更加紧张,结结巴巴问:“那…那怎么着紧?我我该怎么做?”
医婆拿起一块帕子擦擦手,见许氏整理好衣衫从里间出来,道:“让你娘子多吃肉蛋细粮补补,平时做些轻省活,不能太受累,等七八个月后,每餐就得少吃米粮,多食蔬菜果子,以便生产顺利。”
“哦哦哦。”姜三郎忙不迭应声。
“还有啊,快足月时就趁早请好产婆,别拖拖拉拉到时候来不及。”张医婆语重心长道:“双胎比不得单胎,你们可不能马虎。”
“哎,哎!”姜三郎一个劲点头。
从张医婆家出来,姜三郎还有点晕晕乎乎,一手抱着闺女,一手牵着媳妇,轻声道:“咱先去买二斤红糖,再量几升稻米熬粥给你吃。”
可惜今日不逢集,镇上肉铺早歇摊了,不然还能割一条肥猪肉带回家。
“稻米那么贵,家里就剩几十钱,还是别乱花了。”春娘嗔怪道:“这才开春,离夏收还有好几个月呢。”
姜三郎怜惜地望着妻子,安抚道:“别担心,等咱家的地下完种,我就去县城转转,总能找个挣钱营生。”
“哪那么容易。”春娘叹口气,“去县城百十里呢,到时候你住哪儿?难不成还跟上回那样睡破庙?”
去年秋收结束,三郎跟两个同村去县城找活计,结果活儿没找着,三个人差点被一群地痞恶汉打死。
陈村正那侄儿被打的最惨,至今还不能下地干重活呢。
姜三郎挠挠头,“稻米红糖肯定得买,医婆说了,让你多吃精细好克化的。嗯,等家去再杀只老母鸡,炖汤给你喝,”
“咱家就剩两只母鸡了,这会儿正是下蛋季节,哪里能杀。”
许氏拧了丈夫一把,打断他的唠唠叨叨。“没母鸡下蛋,咱樱宝吃啥?”
“对哦,呵呵呵,咱樱宝每日还得吃个蛋羹呢,是我想岔了。”姜三郎挠挠后脑勺,呵呵傻乐。
樱宝眨眨眼,也是一筹莫展。
家里穷啊,三间茅屋带一间小灶房,竹篱笆围的院子,跟前世一样,几乎家徒四壁。
粮食嘛,将将够吃。
她曾扒过盛粮食的瓮缸,里头麦子只浅浅一层。
就是最难吃的糜谷,也只有一石左右,勉强够一家人对付到夏收。
家中那俩老母鸡,估计是目前最值钱的物件了。
而自己如今小小一只,腿软脚软,连说话都不利索,不仅帮不上爹娘,还得依赖他们照顾。
樱宝愁,愁的小脸皱成一团。
娘怀了弟弟,正需要补充营养的时候,怎么能只吃麦子和糜谷呢?
忽然,她脑中灵光一闪。
村西不是有条川河嘛,虽然河水流动大,但有河就有鱼呀。
“爹爹,期鱼!”她决定提点一下憨憨老爹。
没有肉,娘吃鱼也可以。
只要借一张渔网,总能网点鱼虾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