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铄月看清屋内的人,心口一颤。
难怪春丹笑得那般诡异!这屋中的人,确实令人大开眼界,更准确一点,这样的女子就不该出现在此处。
春丹对着屋里的人行了佛礼,因为手刻意举得比较高,洁白手臂一览无余。
“打扰了小师父,我们姐妹二人贪玩迷了路,一时找不到出去的路。这行了许久,口干舌燥的,可否讨杯水喝?”
女子,准确来说是穿着一身素色比丘尼服饰的女子,看了她们一会,似乎在确认两人的实际性别,然后眼中的戒备渐散,垂头回了一个佛礼,侧身让了一让,让她们进屋了。
她引着春丹和莫铄月在小几边坐定,然后倒了两杯清茶奉上。
莫铄月和春丹道了谢,浅浅抿了一口,她俩现在的肚子还是撑了,哪里还喝的下什么水,却也要做做样子。
茶汤入口回香,莫铄月这才仔细看了眼,茶色清碧,一阵悠幽然茶香入鼻,令人心旷神怡。
莫铄月忍不住赞道:“这茶香好生别致,别具一格,在京中不算常见,敢问师父这是何地的茶?”
比丘尼浅浅一笑,没有说话,在旁边拿了纸笔,写道:“蜀地”递给莫铄月,然后又在另一张纸上写着“蒙顶茶”三字。
莫铄月恍然大悟,原来这比丘尼口不能语,难怪从她们进来到现在一字不吭。
莫铄月含笑点头:“《茶典》中云:雅安蒙顶茶、绵竹赵坡茶、峨眉白芽并称珍品。蒙顶茶还有仙茶之誉。奈何我初次饮此茶,说不到它的妙处,只觉滋味鲜爽,浓郁回甜,实至名归。”
比丘尼笑着摇头,写道:“妙处三两句,精髓里中藏。姑娘是个品茶高手。”
莫铄月笑着摆摆手:“师父谬赞了,茶我是没喝过几种,只不过看过几本闲书,故而能随口胡诌几句,做不得真的。”
顿了顿,又问:“敢问师父佛号?”
纸上寥寥数笔:“贫尼定心。”
“定心师父写的字真是漂亮。”
看着纸上骨骼清秀,遒劲有力,清冽而又优雅从容,令人赏心悦目的字,莫铄月由衷道。
不动声色地和春丹互看了一眼,后者很快会意:“确实写的十分的好,想来定心师父的才学亦是非常好的。不知定心师父怎会客居此处呢?”
定心面上微露难过,似是想到了什么伤心事,随即写道:“住所被泥石流所毁,幸得端平王爷相助,得一处僻静住所修行。”
“呀,竟是如此之巧,没想到我与定心师父居然同是天涯沦落人,共得王爷相助!”
春丹激动得拉着定心的手,一副老乡遇老乡,两眼泪汪汪的模样,垂眸一瞬,眼里立即有了两滴晶莹,欲落不落的挂在眼中,见者更是心旌摇曳,心生悲怜。
莫铄月默默喝茶,心中万分佩服,说来眼泪就来眼泪,半刻不耽搁,果然这事还是得她来啊!
“定心,你都不知道我没遇到王爷之前日子过的有多凄惨。”
春丹自来熟的很,没两句话,从最开始的小师父,变成了直唤人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