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阳见到去而又返的莫铄月,似乎也不太吃惊,默默地倒好两杯茶,然后悄然退了出去。
李蕴旼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她在对面坐下。
莫铄月看着几上的那幅似是而非的画,直接开门见山问:“王爷可是知道这幅画的来历?”
“是,而且准确无误地知道这画出自何处。”
莫铄月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的眼神中微带询问。
“这画,是我画的。”
莫铄月愕然,取过点心的手停滞在半空,口中不住喃喃的问:“不是吧,王爷的画为何会在林妙娘家中?”
“这个问题,稍后再解答。”李蕴旼将面前的几盏点心往莫铄月的方向推了一些,顺着自己的思路说下去:“这幅画是在我十一岁时画的,你看这里——”
李蕴旼指着三团墨迹,“这里其实是三个人。从左至右,第一幅,画的是一个人在地上挣扎,身体扭曲,旁边是茶盏碎片,是一个人被毒死的情形。第二幅,是一个人落水,在水中挣扎,然后死于非命。”
莫铄月的眼前,顿时出现了几月前,曲江边发现吕殷尸体的情形,以及在这之前贾家阁楼中,贾世祥中毒身亡。
她看着那团墨迹,也都似乎分辨出来了。她的目光落在第三个墨团上,那墨团却是一上一下的两团,上面那团怎么都不像是一个人。
莫铄月凝视着,陷入沉思。
两个死在近前的人,与一幅十年前的画会有什么关系?巧合吧。
“你看出来了?”
见莫铄月思索的神色中,带着些许了然,李蕴旼问她。
莫铄月轻叩着矮几,若有所思说:“我觉得,这个看起来,像是一只大鸟飞下来啄人,而下面身着红衣的这个人,正在拼命逃窜的样子…….黑墨下似乎还有一点红,像是一个很小的伤口。”
“嗯,是如此。”李蕴旼的声音平静而缓慢,听不出有什么情绪,仿佛从始至终,谈论的都是他人的事。
莫铄月沉吟片刻,说:“不得不说,看到这幅画,总会不自觉地联想到此前贾世祥和吕殷之死。仿佛就像是谶言应验。”
她指着第三处墨团,默了好一会,才说:“而这一处,更像是预言。身穿红衣,累累金钏…….看着像是高门大户的新嫁妇被大鸟啄伤的情形。京中近来将要娶亲的…….”
“端平王爷!”
两个人几乎是异口同声。
若是不出意外,王爷一旦择妃,就得在其中选中一位,婚期也会定在不久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