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家长子早已成婚,二子醉心医术,已是在外游历数年,怕是苏家人自己都难以找到他,还在京中,尚未娶亲的只会是苏家三公子,苏泽凛。”
李槟点头,“这倒是,素闻苏丞相教子有方,那苏家三公子我曾见过几次,看着文质彬彬,想来是个性情温厚的人。你那个黎家表妹,还是有福的。二人若是真的喜结连理,郎才女貌,倒也不失为一桩美谈。”
“或许。”李蕴旼淡淡一笑,“兄长一向对这些事不太上心,怎么,还放不下黎清婉?黎家一直想攀高枝,若你去提亲,还有苏家何事。”
“哪能啊,这可不敢乱说的啊。”李槟直摇头,“黎家的人,我可不敢招惹的。谁让你母家容氏的优良基因太过强大,黎清婉和你那个容家表妹,容雪,长得还是有五六分相像的。特别是五年前,那两小姑娘年岁小,看着简直有八九分的相像,我一时错认,这才闹了乌龙。那时我年少轻狂,难免孟浪了些,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那这般说来,兄长看上的,其实是容雪了,这更好办了,回头我与舅父提上一提,倒也促成一桩美谈。”
“可别,就我这样克妻的命数,还是别耽误好人家的姑娘了。”李槟轻笑,笑中带着淡淡的苦涩,“说真的,自从絮蓉病逝后,我反而还松了一口气。如今孑然一身,倒还落个轻松自在。你也是知道的,絮蓉本是性情飞扬的人,从小一直属意的也是太子二弟,却是阴差阳错地嫁与我。我知她不情愿,却不想她那样的人,竟会终日郁郁寡欢,积郁成疾,短短成婚两年,就这么去了,偶尔想起,都不免觉得惋惜。毕竟,她原本是个十分明媚的女子,若非嫁与我,还是可以舒然飒利过完一生的。”
“先长嫂到底是出自王家,王贤妃与皇后向来不和,王家和萧家在朝堂上,亦是如冰炭不相容。不论如何,她都不可能嫁与太子。”
李蕴旼温声说着,“她嫁与你不过也是局势使然,你也身在局中,怪不得你。”
“可她到底,是死在我身边。”李槟叹息,幽幽的目光似在追忆,隐隐有痛惜之色,“说来也不怕你笑我,我从小便幻想着,自己可以如侠士一般仗剑天涯路,心思从不在儿女情长上。近来不知是不是年岁渐长,总是不经意地回想起刚刚成婚时,絮蓉幽怨的面容。或许那时,我若对她多几分关怀,她也不会去得这般急。”
“没想到兄长曾经还有这种远大的志向,失敬失敬。”李蕴旼故意引开话题,笑着揶揄,“说起来,我认识的人中,也有这般志向的人,改日我给兄长引见认识一下。”
“好啊,我还正愁着没有志同道合的酒友呢,你可别又忙忘了啊。”
“既是兄长所托,定不负所望。”
李槟朗声大笑,两人像是忘却了前一刻的伤怀话题一般,你一言我一语,又是畅谈了好一会。
看着夜色愈发浓重,便互道告别。
临别时,李槟突然道:“对了,再过半月,中宫依例举办黄华茶会,我听中宫那边传出一些风声,这次的茶会,小莫姑娘在邀请名单之列。”
莫铄月略感诧异,“我在列?可我如今说起来,就是供职于恭靖王府的一名小婢,若我被邀,倒是不合常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