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蕴旼淡淡嗯了一声,“贾家出自南都,世代为皇家贡布。不过,”
他没有继续往下说,瞧了莫铄月一眼,转了个话题道:“一会你多留意贾夫人,若是需要盘问,委婉一些。”
这点世情,他不说,她也懂,这家里刚死了人,当然不能不留情面地戳人痛处。
不过,他没往下说的话,莫铄月好像也猜到几分。
一路走来,这贾府,貌似人丁有些单薄。为死者服斩衰或是齐衰的男丁是一个都没有遇到。
按这形势来看,这皇商之路,或许也要走到头了。
越是往里,行人愈少,诵经超度的声音之中,夹杂着凄凄哀哀的哭声。
来了这种地方,祭奠亡者,安慰遗孀等本是寻常,但是跟着李蕴旼这样的人一起来,莫铄月觉得,祭奠估计可免。
可惜,人活着,就是为了见识每一刻的一个新的不可思议。
李蕴旼怎会是个按常理出牌的人?
所以,此刻的莫铄月只能跟着他,装出十分的肃穆,十二分的哀伤,认认真真地把这礼节都给全了。
“多谢王…...公子愿意前来,妾感激不尽。”
声音虽含悲伤,但依然柔美好听。
没想到,两人竟是旧相识。
莫铄月心中惊愕,难道,他口中的多留意是带着其他的,别样的……关怀的意思?
她不动声色地默默端详着站在眼前的年轻女子。
女子穿着是五服中最重的斩衰,想来,应该就是亡者遗孀,贾林氏。
她的面容姣好,五官美艳立体,看着约莫也就二十来岁,因为哭过,眼睛有些红肿,却还是无法完全掩盖眉宇间,那不经意流露的风情。
“请节哀。”
这样的场合,李蕴旼的声音也少了几分往日的清冷,多了些许同情。
贾林氏勉强微一点头,看向他身后的莫铄月。
“这位姑娘是?”
莫铄月浅笑施礼:“夫人唤我小莫便好。”
“小莫姑娘。”贾林氏客气唤了一声,同时微一点头,算是回礼。
她迟疑了一下,哀戚的神色中又多了些许歉意,“这点私事竟是惊动公子亲自前来,妾实在惶恐。可京兆府却说先夫他,他……”
她哽噎了好一会,继续道:“先夫不过而立之年,贾家这些年顺风顺水,并无什么风波。可先夫他……竟是…...竟是去得这般突然,莫说家姑不信他是自裁,妾亦是不能相信……万望公子查明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