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权有势就是好,说不理就不理。
其实他方才会陪着她演那一出,她已然觉得是破天荒,直接扭头就走才是正常啊。
这才能体现强权的霸道嘛。
不然她何必要赌上身家性命拉上他,不就想一步到位,以绝后患。
“是你自己说,还是让秦继替你说?”
李蕴旼翻阅着手中的书,平静无波的面容,没有泄露丝毫的情绪,但声音,寒到极点。
“这等小事怎敢劳烦秦侍卫。”莫铄月跪地行了个大礼,“如王爷所见,小人本姓黎,是黎府嫡女,然五岁时,家母身故,被继母所不容,扔至荒野。幸得莫家爹娘收养,存活至今。之后的事,想来王爷也都知晓。”
和秦继所查不差,今日他也亲见,只是她的胆大妄为,擅自作主,让他十分不悦。
李蕴旼似有若无地扫了她一眼,见她很识相地跪着,面色稍霁,但语声还是略带淡凉:“你利用起本王,倒是很得心应手。”
“岂敢岂敢,利用二字实在重了些。小人只不过是先请王爷帮一个小忙。正好,”莫铄月抬眸看他,目光澄澈如朝露,“小人也可帮王爷一忙。”
“哦?”李蕴旼的目光终于从书上移开,凝视着她,“本王有何事,需要你相帮?”
莫铄月不紧不慢道:“比如,容淑妃的死因。”
李蕴旼亲自追捕逃犯本就令她心生疑窦,后得知路关所杀之人是宫中的一个老内官。加之何念娘说,路关是蕃族。
二十年前,皇帝成立了赑屃司,招募了各地能人异士,专察刑部、大理寺不能查之事,断其不能断的案。
其中蕃族人数最多,也最为能干。
不知是不是树大招风的缘由,十年前,蕃族之人被迫退出赑屃司,还被勒令其族之人永世不可来中原。
没多久,便听说蕃族举族迁徙出境,却并未回到原来的驻扎地,无人知其去向,至今都还是个迷。
如今,盟约尚在,蕃族之人竟是堂而皇之地入宫作案,所杀之人还是一个老弱的宦官,这样不合常理的事,莫铄月总是忍不住要仔细推敲起来。
这两日,她反复琢磨,联想到李蕴旼生母——容淑妃死后的种种流言,她大胆推测,路关或是曾涉案,或是知道内情之人。
他没有言语,面容还是平静如常,只是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幽深难测,许久才道:“一个仙逝多年的人,就连本王都不敢随意妄议,莫铄月,你好大的胆子!”
莫铄月垂眸行礼,咬咬牙,决定孤注一掷:“宠妃薨逝是大事,宫中讳莫如深,可时至今日,坊间亦有各类传闻。若非有人刻意散播,八年过去,恐怕这些深宫秘辛,早已被人淡忘。”
向死而生,若要解决目前困境,眼前这人是她最大的希望。
“这么说,”他的语声自带威严,气势逼人,“你知道是何人所为?”
“小人只是根据路关的蕃族身份,想起了这些年流传的各种荒诞不经的说法,故而有此推论。”莫铄月略朝他低头,面容镇定:“这桩旧案,我可查明。”
“内宫之事,连刑部和大理寺卿都不敢接,你一个连官衔都没有的人,要如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