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得管你们,”张氏无奈的摇了摇头,补充道,“一会儿你们别露馅就行,要不然丢我甄家的脸。”
说话间马车已经到达县衙内宅的侧门外。
吴县令的夫人早已在门口候着,一见到张氏夫人下马车,便上前拉住手嘘寒问暖。
同时吴夫人对甄宓与甄姜姐妹也很是热情,张罗着往里面相让。
丁辰要巡视一下周边地形环境,好做到心中有数,于是冲母女三人点了点头,示意她们先进去。
此时县衙内宅的后花园内,已经聚集了花花绿绿许多妇人少女,并有不少仆役把矮桌摆到花园里,开始传菜。
“今天天气好,在屋里怪闷的,”吴夫人笑着对张氏道:“所以我就自作主张,把这饭菜摆到外面来。
咱们幕天席地,吃的倒也透亮,还请妹妹不要见怪。”
“今天是姐姐的生辰嘛,自然姐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张氏夫人和气的道。
吴夫人看了一眼甄宓道:“几年不见,宓儿生的越来越俊俏,越来越容光焕发了,一看这起色就知道这几年过的不错,亏你母亲还一直替你担心。
这饭菜一会儿才能摆好,姜儿你若是觉得气闷,就去找那些同辈去玩儿吧,不用在这里陪着我们。”
今天是无极县所有头面人物的聚会。
男宾们都在前面,由吴县令亲自作陪饮宴。
而一众贵妇以及小娘则都聚集到这后花园里。
其中年长的跟年少的谈不到一起去,自然而然分成了两拨。
“甄姜,甄姜,这里,”远处已经有个绿衣少女在向甄姜喊着招手。
“那我去啦,”甄姜冲着吴夫人行了个礼,便赶紧向那绿衣少女跑了过去。
“年轻,真好,”吴夫人看着甄姜的背影,微笑着摇头叹气。
“你也不老啊,”张氏出言恭维。
“过了生辰,又老了一岁,马上就到不惑之年了,还不老呢?”
……
“甄姜,我可想你啦,”那绿衣少女叫紫苏,是甄姜的闺中密友,一见面便拉着甄姜的手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是我父亲说最近外面不太平,不让我去找你,我在家里快憋死了。”
“我父亲也不让我外出,不过我们前天还去西山挖笋了呢。
其实哪里不太平啊,我在山上都没见到人。
咦,你怎么带我越走越偏了?”
“听说……前面有好看的。”
“你当我没来过这县衙内宅?这里最好看的地方当然是听潮亭。”
“实话告诉你吧,朱萸又弄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伶人在那里臭显摆,我怕恶心到你,所以才提前把你支走,听话,一会儿开宴就没事了。”
“放心,今天我带靠山来了,她才不会恶心到我,走,去听潮亭。”
“你靠山?在哪里?我怎么没看见?”
“放心吧,一会儿就到。”
说着,甄姜拉着紫苏的手,往听潮亭而去。
听潮亭是一座临湖而建的亭子,其实一个县衙内宅的人工湖又有多大规模,哪有什么潮可听?只不过取这个名字显得意境幽美罢了。
这里的确是整个内宅风景最美的地方,此时亭内聚集了七八个妙龄少女,俱都细皮嫩肉,穿着绫罗绸缎,身后跟着奴婢仆役。
亭正中有一个油头粉面,穿着绿衣服的青年正在唱歌,“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那青年动作扭扭捏捏,声音高亢,整个人极其阴柔。
一曲歌罢,围观的少女全都对着居中的狐儿脸桃花眼女子拍手称赞。
“朱姐姐,你这个奴仆唱歌真好听,难得长得还……”
那居中的少女正是朱萸,她风轻云淡的摆摆手道:“这人叫李幼年,据说是李延年的后人。
他不止会唱歌,会的东西可多了,最关键的是,比养的一条狗还听话。”
旁边的少女无不赞叹,“原来是李延年的后人,怪不得唱歌这么好听。”
“也就朱姐姐这样家族,才能找到这样的奴仆,咱们无极县,恐怕别无二家了。”
“据史书说,李延年不是受过腐刑,哪来的后人?”这时候人群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说话者正是紫苏。
众人闪开,让甄姜和紫苏走了过来。
朱萸保持微笑道:“难不成受腐刑之前就不能传下后人?你这话,我怎么听着有点酸?”
大家虽然背地里互相看不上,但表面上还是保持着一团和气。
突然就听有个少女发出一声惊呼道:“你们快看那边,是谁带来的部曲,长得真好看。”
众人随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前方湖边有个青年男子,虽然身着普通部曲的服饰,但是身形挺拔,眉目俊朗,浑身散发着英武之气,似乎正在找人。
假如说李幼年那种阴柔能让少女们觉得好玩新鲜,但是丁辰这种英俊威武,清新俊逸的气质却能令人少女们迷醉,几乎符合她们对男子的所有幻想。
“天呐,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好看之人。”
“这人是谁带来的,可是县衙中人么?”
“他在看这边,不会是看我吧。”
固然一众少女比较矜持,但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矜持之心也不能阻挡她们对军俏郎君的向往。
这时候甄姜在旁边倚着栏杆,很随意的招了招手。
丁辰在一众少女吸气声以及注目礼中缓步走了过来,站到了甄姜的旁边。
“我想吃梨,给我削皮,”甄姜拿起一只梨子,举到了丁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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