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好自为之吧,我们必须得走了,”王门说着跨上了战马。
“可是……我们是兄弟啊,难道……”
“别介,”王门闻听这话,吓得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心想你跟谁是兄弟呢?
你作死,老子可不想死。
“告辞,”他向卢钦拱了拱手,纵马绝尘,赶紧离开这块是非之地。
至于卢钦是死是活,那就不是他能左右的了。
……
赶走了王门之后,又过了两日,甄府却依然风平浪静,毫无半点山匪要来进犯的征兆。
这一日吃过家宴之后,所有人都退去,只剩下甄逸丁辰卢钦三人。
卢钦此前已经把大话吹出去,要护卫甄府周全。
此时虽然带来的曹军先撤了,但是他手下还有五百部曲,所以不能就此灰溜溜的逃走。
他已经写信回范阳,让父亲想办法再跟太守沟通,另派部分军兵过来。
总之要把范阳卢氏的面子撑住。
“岳父,请问这无极县到底有多少山匪?”卢钦稍稍有些心虚的问。
甄逸清了清嗓子,端着茶碗浅饮一口,捋着胡须道:“这无极县山匪主要聚集在西边的黑龙山和北边的青峰山两处,至于有多少人,这却是不大好说,不过据人传言,他们每家两千人马总是有的。”
“这黑龙山跟青峰山规模怎样?”丁辰插言道:“是否知道那山匪的具体位置。”
卢钦翻了翻白眼,心想多此一问,就算知道山匪的位置,你那点人手想干嘛?
不过甄逸却是明白丁辰意思的,微微摇头道:“两座山均是绵延百里的大山,山上沟壑纵横,树高林密,就算十万人马撒进去也如沧海一粟,根本不显眼。
而且自从山上开始闹土匪之后,也许多年没人敢进山了,自然也不知道山匪具体住在哪里。”
丁辰听了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果然如他所料,剿匪最大的难度就是根本不知道敌人在哪里。
环境那么复杂的大山,没有gps定位与无人机侦查,军队再多也没用,开进去不迷路已经是万幸。
而山匪却是熟悉山上地形,随时随地能设置各种机关陷阱,打击进山的部队。
所以主动强攻这条路基本上是堵死的。
剩下唯一一条路就是把山匪引出来,在山外歼灭。
“岳父,此前你是如何得知山匪要来劫掠甄家的?”丁辰又问道。
甄逸叹了口气,解释道:“事情是这样的,有一次姜儿外出,老夫担心世道不安稳,所以派出许多部曲暗中保护,结果就发现有人在姜儿后面暗中盯梢。
那部曲一时倒也没有动手,只是暗中跟着保护,没想到那盯梢之人似乎有两个,而且很快他们自己就打起来了。。
于是部曲出手,把两人抓住,扭送到了县衙。
审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分别是青峰山和黑龙山的暗哨。
据说这两伙匪首均传下命令,要在近期内干一票大的,要劫掠大量美女与粮食进山,而姜儿是两伙匪首点名,必须要抓进山的,所以才出现了两个盯梢之人互相打架之事。”
丁辰又问道:“抓到这暗哨,没有顺藤摸瓜,挖出更有价值的线索么?”
“没有,”甄逸摇了摇头道:“像这样的暗哨多是单线联系,并且仅做些打探盯梢之类的任务。
那吴县令跟老夫关系匪浅,他曾跟老夫透漏过,按照暗哨供出的联系方式,去跟其上线联络,却都没能联系上。”
“县衙内也有山匪暗哨,他们两个被捕的消息,一定是泄露了,”丁辰断言道。
“贤婿说的有道理,当时吴县令也是这么说的,”甄逸惊奇的看了丁辰一眼。
此前他一直觉得这个女婿文质彬彬,像是个儒雅的读书人,跟那个杀伐决断,运筹帷幄的大将军丝毫对不上号。
可是现在经过这一番交谈,他才感觉出来这个女婿言辞犀利,条理清晰,似乎每一句话都能找到要点。
仅仅凭这么几句话,就能判断出县衙内有山匪的眼线,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只听丁辰又问道:“吴县令查过县衙内人员么,有没有把眼线揪出来,继续往下查。”
“查了,却是没有查出来,”甄逸微微摇头。
丁辰深出了一口气,幸亏没有查出来。
既然知道县衙内有山匪眼线就好办了,可以利用这眼线传出错误消息,引诱山匪上钩。
不过具体怎么操作,丁辰还要再想一下。
这时候,甄逸叹息道:“你们说这山匪前几年还不这么猖獗,他们虽然也抢劫,但是却没那么狠,总归不会涸泽而渔,甚至已经能跟本地百姓共存共生了。
可是为什么现在却突然变了风向,要杀鸡取卵呢?”
“岳父有所不知,”卢钦见方才丁辰问东问西,好像很能捕捉要点,他当然也不能示弱,于是接茬道:“此前天下大乱,诸侯纷争,故而山匪能在夹缝中生存,不用对百姓赶尽杀绝。
留着百姓,他们反而能抢的更长久。
可是如今形势变了,魏公即将一统天下,也已经委派丁令君调集天下军队剿匪。
那些匪徒大约知道自己末日快要到了,故而能多抢一点是一点,要不然以后恐怕越来越难。”
甄逸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吃惊的看了看丁辰。
丁辰浑然不觉得低头喝茶,好像说的这事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似的。
甄逸暗叹,这人看起来也不像是个能调集天下军队的大人物,可事实是他已经把幽州和青州的军队调到无极县来了。
甄逸又侧首看向卢钦。
此时卢钦正因为知道“魏公已经委派丁令君剿匪”这等重磅信息而洋洋自得。
甄逸不免摇了摇头,越来越觉得这个大女婿是个傻子。
你知道这信息有什么可得意的?
真正的丁令君就坐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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