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姑母赏赐的,那就随便拿吧,我给两位妹妹挑几件,”吕琦弯腰挑选了几件珠玉头饰,戴到了阿青阿紫的头上。
这女眷里面,袁秧与甄宓都是世家大族出身,对于珠宝玉器都是见惯了的,而吕琦作为吕布独女,也是见过世面的,只有阿青跟阿紫,恐怕连这些饰品都没有听说过,更别提怎么戴了。
所以吕琦主动帮她们选,又替她们戴上,如此避免了尴尬。
“两位妹妹戴上这首饰可真好看。”
吕琦赞许了一句,然后道:“看妹妹身材跟我差不多,我在许都之时做了许多衣服未曾穿过,不如就送给妹妹试试。”
说着,她从自己整理的行李中取出几件绸缎衣裳,的确都是崭新从未穿过的。
丁夫人虽然对自己简朴,但是对吕琦却是奢侈的很,每隔一段时间便赐下锦缎让吕琦做衣服。
以至于吕琦做了许多,都堆放了起来,根本没有机会穿。
此时阿青阿紫姐妹换上华贵的新衣,戴上了那价值连城的首饰,甄宓又给她们略施粉黛,两姐妹的的样貌顿时大大提升了。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阿青阿紫既高兴异常,又如沐春风。
作为少女,哪个不喜欢美丽的衣服,名贵的珠宝?
今天她们得到的东西,以前恐怕是做梦都梦不到的。
而更令她们感到欣喜的是,这几位姐姐虽然个个风华绝代,但是都没有架子,对她们姐妹丝毫没有看不起,这不免令她们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
一时间屋子里笑语晏晏,一派和气。
这时候突然听见庭院外面王申高声禀报道:“启禀夫人,据守卫府邸的军兵报来,府外有对夫妇在门前跪地喊冤。”
此前整个丁府搬迁,王申夫妇以及老秦等从许都搬到了邺城,没住多长时间又随同搬到了柳城。
他们也算丁府的忠仆了,自然信得过。
吕琦皱了皱眉道:“有喊冤的自去廨舍,却报来内宅作甚?”
“他们说他们的女儿就在这府里伺候,”王申道。
“这府邸里至少有上百个婢女仆妇,我哪认识是哪一个?”吕琦有些不耐烦。
只听王申继续道:“他们说,他们的女儿是对双胞胎,叫什么青什么紫的,奴婢也没听清楚。”
吕琦诧异的看了阿青阿紫一眼,两姐妹十分笃定,府外跪的一定是她们的父母亲。
她们自从进到这府邸也快两个月了,可是她们自觉身份低微,也没有想要回家探视的心思。
总之知道父亲已经被放出来了,家里也没有什么可记挂的,等地位稳固了再请求回家探视也不迟。
可是没想到父母亲竟然来了,还跪在外面。
阿紫对吕琦屈膝恳请道:“夫人,请允许我们姐妹出去见一见父母。”
“咱们都是姐妹,你们的父母便是我们的亲人,”吕琦说着,对王申道:“告诉守卫的军兵,那是贵客,快请进来一叙。”
“诺!”王申连忙小跑着下去……
……
门外跪着的正是余耶夫妇。
他们这一家人的命运也是够跌宕起伏的。
先是余耶所放的羊被洪水冲走,他面临被祭山神的危险,后来两个女儿又被呼泉带走了,当礼物一般进献给他人,但好在余耶却平安归来。
虽然两个女儿从那之后杳无消息,但至少儿子还在,一家人还能平安活下去。
可是祸不单行,儿子跟随队伍前去挖了一次黑石头之后,竟然莫名其妙被抓了起来。
他们夫妇四处打听儿子是因为什么被抓,但是所有人都讳莫如深,不肯多谈.
只说他儿子差点把所有人都害死,这次恐怕必死无疑了。
夫妇倆失去了女儿,儿子又犯了事,音讯皆无,自然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他们跑到长老议事的石屋门前跪着,请求长老们能放他们的儿子。
可是长老们声称这事他们也做不了主,雷托也不在他们手里,应付了几句便派人强行把夫妇赶走了。
后来余耶夫妇想到,在当今的柳城,连长老们都做不了主的,必然是涉及这位新主人柳城侯了。
夫妇只好再去侯府门前跪着。
他们别无他法,又没有什么依靠,为了儿子,只能四处给人磕头。
反正穷人的膝盖不值钱,只要能救儿子,甭说磕头,就算是让他以命换命他都愿意。
柳城侯府周边的戒备比长老们议事的房屋更严,他们往府门前刚刚一跪,便立即有军兵端着明晃晃的长枪前来呵斥着驱赶他们。
他们情急之下,想起女儿还在这府邸里伺候人,于是试着提了一下,以图让军兵通融通融,不要赶他们走。
那军兵闻言倒是不敢造次,能在府中伺候的女子,万一哪天被主人看上收了房,或许身份就能提升一下。
于是军兵立即进去通传,请新到的夫人定夺。
而余耶夫妇则互相搀扶着,在门口忐忑不安等待。
其实他们也没抱多大希望,女儿在府里是伺候人的下人,大概自身都活的艰难,能有多大面子,能让这侯府守卫的军兵不赶他们?
正当两夫妇心里七上八下的时候,突然侯府的门被打开,出来一个侍从模样的人躬身道:“夫人有令,请二位进去。”
“夫人……让我们进去?”余耶夫妇互相看了一眼,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们没有想到,提女儿竟然管用,不止军兵不赶他们了,还要让他们进去。
夫妇二人连忙跟随那侍从进府,心中依然在揣测能救出儿子的可能性有多大。
进到府邸,这富丽堂皇的景象让夫妇惊惶失措,只不过他们低着头不敢乱看,紧紧跟在那侍从后面。
突然耳中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父亲,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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