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花仔细想了想，似乎还真没有，就连自己家的大小两个闺女，大闺女大妞虎里吧唧的，小闺女小妞又是个被宠坏的，连李乐的一半都比不上。

“那张知青咋说。”

“我说给她跟程知青差不多的彩礼，她就拒绝了，还说她家穷，没有嫁妆，所以……”

大毛回想张月芳转头就离开的利索劲，不由的摇头叹息。

“倒是个好的。”

翠花听了心里反而欢喜，如果对方听到有这么多的彩礼，乐得找不到北她才担心，可这个张知青首先想到的是自己有没有这么多的嫁妆陪过来。

“娘，你同意了。”

“嗯，我记得上次托程巧买了一些咔叽布，原本想给小妞做一套衣服的，你先拿去送给张知青吧，把我的意思也告诉她。”

大毛眼睛亮晶晶的，让翠花看了恨不得咬他一口，死孩子，有了小娘忘记老娘，现在小娘还未追到手呢，就这么着相了。

大毛回到屋子，换了一件没有补丁的衣服，想了想还是又换上了原先的破衣服，张知青没啥钱，可不能刺激她。

然后拿着布料走出了院子，只是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柴房门口一个小小的身影，盯着他手里的那块布，射出了仇恨的光芒。

小妞转身回到了屋子，家里有四间屋子，原本她跟大妞一个屋子，现在大妞嫁人了，所以她一个人睡一个屋子，这在向阳村属于条件很好的存在了。

她求了娘好久，娘才答应去供销社给她买布做新衣服，可他们没有布票，大姐也表示这段时间供销社根本就没有瑕疵布。

所以又求到了程巧这里，程巧这里可是有不少的瑕疵布，都是邱敏做中间人，在纺织厂供销科主任崔杰敏需要肥皂的时候，把瑕疵布当成肥皂票给换的。

程巧装作很肉疼的样子，从柜子里拿出了两块咔叽布，还是枣红色和黑色，翠花一看就喜欢，这枣红色做外套，黑色做裤子，多好的搭配啊。

小妞也喜欢的紧，一直在等天气转热，等脱下棉袄的那一天，就能让娘给自己做一身春装了，谁知道等到的却是大哥把布给拿走了。

张月芳这段时间看上去有些憔悴，心里总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嫁了吧，大毛以后都是大学生了，条件肯定好。

一个说不能嫁，人家都是大学生了，你凭啥嫁个大学生，万一以后大毛看不起自己咋办，可不能够像许来弟这样，刚开始什么都依着，真正嫁过去就变味了。

“张知青，快过年了，这个是我娘给你的。”

“啥，你娘。”

张月芳看着因为走得太急，脸色已经变红的陈大毛，心里忽然有了一些松动，既然是大毛的娘让他送来的，是不是表示人家不嫌弃自己。

看着暗悠悠的枣红色布料，心里不由的欢喜起来，这颜色好，喜庆，却又没大红那么张扬。

手不知不觉的伸了出来，大毛在布料放到张月芳手里的时候，快速拉住了她的手，张月芳一惊，想要缩回去，却再也缩不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