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希广的所有职位,全部都是虚的,特别是中书令,看起来位高权重,但实际上张周的中书令是张鉊自己。
平日里管事的则是中书侍郎以及下辖的章台令和鸾台令,加封的中书令,也就是领一份工资而已。
封完了马希广,张鉊将马殷诸子马希瞻、马希能、马希贯等马氏族人三百余口,全部迁往神都洛阳,同时同意马氏诸子在洛阳城外,为马殷建庙祭祀。
张鉊收马氏在楚地的全部宅院、商铺、田亩、金银、锦缎等财货,得五十七万贯左右,留了其中十万贯给马希广,七万贯分赐诸马。
马希广等感恩戴德,在左豹韬卫五百步骑的护卫、监视中,辞别长沙城和马氏社稷宗庙,启程北上。
腊月初八,张鉊正式任命郭威为湖南行省平章、湖南行省防御使。
并让郭威在湖南之地均田,建禁军长沙镇,同时于长沙、武陵、岳阳、衡阳等地建立卫所军。
随后郭威以长沙残破为由,申请将治所迁往武陵府(朗州,张鉊当即同意,并任命郭威为武陵府尹。
长沙现在只有居民万人,城内瓦砾一片,确实无法作为省城了,而且到了武陵(常德,才能更好的弹压刚刚被降服的朗州蛮。
随后张鉊留何仲举在长沙,任湖南行省按察使兼长沙府尹,主持长沙的恢复工作。
同时,张鉊命张昭骏(马杀才率六千步骑南下到桂林府。
任命张昭骏为持节平南将军、都督桂林府以南诸府州县军事,并兼任桂林府尹与桂林府兵马督监。
张昭骏到桂林府后,整顿当地马楚的静边军牙兵,得精兵三千余,均田得卫所军近万,加上他带着的亲军、禁军六千人,兵力达到了两万的规模,足以让南汉不敢窥视。
此后,张昭骏按照张鉊的要求,修缮漓江与湘江之间的灵渠,编练漓江水军,搜集漓江水文条件,打造大小战船和运粮船,开始为击灭南汉,做前期的准备工作。
腊月初十,张鉊再次到达岳阳府,亲自主持了义子赵延进与马希广幼女的婚礼。
同时任命赵延进岳阳府兵马督监,将岳阳的水陆军全部交到了赵延进手里。
此时,出使南唐的吕胤回来了,李璟被张鉊软硬两手吓得完全没了主张,极为害怕张鉊追究他收留高保勖,以及试图招揽原马楚岳州刺史王赟的罪责。
已经改回元姓的元恒(拓跋恒与新任岳阳府尹廖匡图,立刻建议张鉊借势突袭南唐的鄂州,只要鄂州一下,整个南唐在长江上,就会完全失去优势。
但张鉊却暂时不想这么做,因为南唐不过是嘴边的肥肉,不需要这样搞,现在重要的,还是搞定孟蜀。
因为从蜀中传来的消息,孟昶并未像历史上那么奢侈无度和躺平,反而还是在拼命积攒力量,看起来还有些想法。
张鉊原本对于孟蜀,特别是孟昶的看法,实际上是被历史结果给误导了。
历史上孟昶会花天酒地,除了他自身性格缺点以外,还有两个巨大的原因。
一是孟蜀进军关中的举动,受到后汉、后周的连续打击,精兵勐将,特别是孙汉韶、张虔钊等基本谢幕,已经完全看不到希望。
而现在嘛,孟蜀实力并未大损,反而还有些蒸蒸日上的样子,孟昶心里还有些期待。
准确的说,就是蜀国的前途,还没到孟昶完全绝望的程度。
二是赵季良这种能引导孟昶的贤臣刚刚去世,花芯夫人也才刚刚被孟昶获得弄进宫中,这孟大王还没来得及本性暴露。
而今天下诸国,契丹基本已灭,南平、马楚已定,南唐李璟吓破了胆,钱越、南汉不足为惧,就只有孟蜀还有点力量,张鉊当然要先打他。
虽说是这样,但元恒还是建言说道:“南唐国能立,原有三大柱石,一是长江天险,二是水军犀利,三就是勇将忠臣。
此三大柱石中,长江天险与水军犀利眼看就要失去,忠臣中,吉州陈乔陈子乔,洪州卢绛卢晋卿,虽然有王左之才,但南唐主并不能用。
所以唯有勇将寿州刘仁瞻、鄂州何敬洙等,掌大兵,守天险,是朝廷的心腹大患。
纵然不取鄂州,也不能让何敬洙继续在鄂州任上。”
“卿有何良策,能逐走何敬洙。”攻打鄂州现在时机不成熟,但是弄走何敬洙,倒是可以考虑。
元恒当即对张鉊说道:“现在高保勖等既然在鄂州,那陛下就可命使者前去,要求交出高保勖等人。
南唐主不是说未曾下令接纳高保勖,将过错推到了何敬洙的头上嘛,那咱们正好借着这个借口,责问何敬洙。
而且南唐主既然受圣人册封,是大周臣属,何敬洙这鄂州武昌军节度使也当是圣人臣属。
所以咱们干脆在让何敬洙交出高保勖等人的时候,还要求他出城向天使说明情况,只要他一出城,立刻就将其捕获,然后送到朝廷任职。”
张鉊摸了摸下巴,“何敬洙在鄂州经营多年,南唐武昌军尚有兵力两万,水军最少有一万余,咱们就在鄂州抓他们的节帅,是不是有些太冒险了?”
刚刚脱下新郎喜服的赵延进立刻走了过来,在地图上一指对着张鉊说道:“大人,鄂州以东有一城名为汉川,可让天使在汉川停驻,命何敬洙来此。
在此处擒了他,一时半会鄂州的武昌军也来不及救援,儿臣再领岳阳水军接应,足可以万无一失。”
看来何敬洙此人,一定还是有些能力的,因为不管是本地的张少敌,还是自己的义子赵延进,都对他抱有相当的警惕。
想到这些,张鉊干脆一狠心,“如此的话,朕先命杜论赤心率江陵的水军也动身往岳阳府赶,如果抓捕失败,还要谨防南唐水军来袭。”
然后张鉊又笑呵呵的看着身后问道:“此去传旨,需要一胆大心细之人为使,不知哪位卿家愿去?”
王久在远处哈哈一笑,“圣人,这是某家当仁不让,前番痛骂南唐主尚不过瘾,这次就拿着何敬洙补一补。”
好吧!张鉊也觉得,这样的事,只有王久这样的才干得了,当即亲自斟了一碗酒给王久。
“此次抓得何敬洙回朝,你的爵位就有着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