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还是准备回于阗去吗?”
奉天公主缓缓点了点头,“阿依古丽和贤瑀,我把他们留在凉州,你多与他们亲近亲近。
特别是贤瑀,这孩子有些畏手畏脚的,这是父亲常年不在身边的缘故。
既然你希望贤瑀承担开拓河中的重任,就要多教导一下,等他十五岁以后再来安西吧,我先帮你把宁远的基础打牢固。”
张昭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问,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奉天公主十几岁嫁到张家,张昭父亲张承奉过世后,守了二十年的活寡,说起来孙子都不小了,但也就是四十几岁。
奉天公主一直想回于阗去,那就让她回去,就当是对她失去的二十年青春的补偿。
。。。。
一碗上好的白粥,配上几个香甜的白面蒸饼,就是张大王的早餐了,可还没吃完,一个奶香奶香的丑娃娃就被抱了进来。
张昭接过来亲自抱了会,小郡主的眼睛都还不太睁得开,皮肤红红的,像个皱巴巴的小老头,但张昭越看越是可爱。
“耶耶,能我抱一抱吗?”已经满了七岁的李准有些跃跃欲试的。
这小子的大名叫张贤存,他母亲李若柳给他起的李准,已经成了昵称。
张昭小心翼翼的把孩子交给李准,几个丫鬟如临大敌,生怕李准把孩子给摔了,不过这小子倒是很稳,还颇为得意的一抬头。
“阿娘早就锻炼过我了,因为她肚子里的弟弟出来,也要我抱,我还要带着弟弟去仲州城的河边钓鱼呢!”
张昭有些头疼的摸了摸脑袋,他这后宫,就没几个省油的灯。
这小姨妈李若柳就是个奇葩,非得让张昭把仲云国改称仲州,然后任命李准为仲州刺史。
一年之中也还非要带着李准去这个只有几千人的小城和总共只有两三万人的小州住几个月,现在不是因为有了身孕,早就跑了。
和李准说了会话,然后张昭就把这个嘴巴张开就不会闭上的小子赶走了,什么都要问,还什么都好奇,谁知道他哪那么多问题?
“大人,母亲做了几件郡主的小衣服,让我拿来给郡主试一试!”
李准才被赶跑,一个穿着俗气嫩绿色袄裙,但是却一点也显俗气的少女,带着两个侍女走了过来。
少女看着十四五岁,已然亭亭玉立,长得颇有颜色了。
虽然叫张昭大人,但实际上并不是张昭的女儿,也不是派她来的曹氏曹延绵的女儿。
这个少女,是萨克图的女儿,当年在疏勒城一起被张昭俘获,六年时间过去,当初那个被吓坏的小女孩也已经成年了。
有个很尴尬的问题,虽然这个小女孩跟张昭没有血缘关系,但一直是叫他大人的,张昭也一直拿她当半个女儿看。
但曹氏曹延绵可能是因为怀孕了,想要争宠,最近却一直在暗示,暗示张昭可以把这个小女孩给收了。
呃!这真是太腐败了!
吸熘!
不行!不行!这种事还是不能做,张大王脑袋甩的跟拨浪鼓一般,做人还是要有点底线,别太禽兽了。
站在张昭面前的少女有些懵,不知道张大王拿着两件幼儿衣服不停摇头是干什么?这衣服做的挺好的啊?
“大人,事情有眉目了!”正好在此时,慕容信长走了过来,张昭随手就把衣服放下,带着慕容信长走了出去。
“裴远的家卷被天子安排在东京开封府的望春门外居住,我在东京时经常去游玩,确实有几处府邸有侍卫看守,原本还以为哪家太尉的牙兵,原来裴远的家卷也在。”
慕容信长是被张昭安排打听裴远家卷信息的,灵州光靠张希崇是不行的,必须要加上裴远这重保障。
而要让裴远彻底放心,他被石敬瑭形同人质扣押的家卷,就是最重要的了。
“可有解决办法?花多少钱都无所谓!”张昭低声问道。
慕容信长点了点头,“有!杨光远最近权势滔天,受封东平王,平卢节度使。
其之承祚尚长安公主,在东京时与我相熟,若以钱财贿之,定能使其私放裴刺史家卷出城。”
“好!你去寻烈成,把情况说一下,让他亲自去东京,一定要把玉英的家卷接到河西,三千贯以下,可以由他自行做主。”
张烈成这一两年来,可能是粟特人的基因开始起作用了,对于以行商打探消息等做的特别好,张昭干脆把他从军队里面调去搞情报了。
不过,慕容信长没找到张烈成,反倒是张烈成带着一个行商打扮的人,来找张昭了。
“仆,成德军安节帅假子叩见大王,节帅有书信予殿下!”
张昭看了张烈成一眼,张烈成点头表示人没有问题,随后张昭心里一跳。
成德军节度使是安重荣,此君就是豪言天子兵强马壮者为之的那位,好像他就是今年造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