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归义军从马嵬坡后出阵之前,慕容信长等人,就驱赶了正面所有的凤翔军骑兵,占据了一个地势稍高一些的缓坡。
归义军一到,立刻就有了居高临下的优势,只是这到缓坡也太缓了一点,优势并不大。
几声号令,归义军各镇、营、都、将的认旗和金、鼓都布置到位。
各部士兵按照编制,摆出了标准的骑兵居于两翼,步军在中间的鹤翼阵。
凤翔军也差不多,双方的军将都是积年老兵,谁也别想能阴到谁,都是直接摆出了这种以步兵正面决战为主的阵型。
只不过凤翔军的骑兵不足,是以在两翼布置了些弓弩手防备归义军骑兵冲击。
‘得得得!’一员打着白旗的骑将从凤翔军阵中驰了出来,来到两军阵前就勒马而立。
不要误会,他不是来投降的,这白旗代表着他是信使。
“大歧李大王,请河西张司空阵前答话!”骑将挥舞了两下白旗高声喊道,果然是来做信使的。
这倒是很新鲜,这李从曮还挺有古风,张昭摸了摸鼻子,对着身边的慕容信长和李存惠说道:“你二人随我前去!”
“某请为司空牵马!”一旁的顿珠顶盔掼甲,身侧的胡禄中,插着四杆投矛,手里还拿着两杆。
张昭嘿嘿一笑,“那一会你可要跑快一点!”
顿珠心领神会的一笑,“司空放心,某的腿脚,不比你胯下天马慢!”
张昭由顿珠牵着马,来到了两军阵前,这时候李从曮也慢慢过来了。
两人带的从人差不多,李从曮带了三员骁骑,张昭则有顿珠一个牵马步兵。
“张司空久在河西,恐不知中国礼数,平定乱军虽然是忠,但袭杀我歧王府兵将,那可是谋反的大罪!”
胖大的李从曮一看张昭金盔金甲就觉得不爽,他语含讥笑的说道。
张昭面色一冷,久在河西,不知中国礼数,不就说是他是不知礼数的胡儿嘛,是以冷笑一声。
“歧王虽在关中,却坐视乱军肆虐,不知几家破亡?几人丧命?这样的礼数,某在河西,确实不知!”
李从曮也面色一冷,这是骂他还不如河西胡儿知道轻重,当即抬手指着张昭喊道。
“你这河西小童,冒称忠良之后,甫入关中就收揽人心,名为平乱,实乃包藏祸心。
某是长者,不计较你莽撞之过,若能速速退去,尚可有命回乡!”
“哼!你父子在凤翔数十年,掳掠天子,擅杀诸王,上欺苍天,下虐百姓,奸佞之后还妄称忠义长者,好不知羞!今日定要你葬身于此!”
嘴炮嘛,谁怕谁!
“不知好歹!”李从曮气休休的把手一摆,率着三员骁骑就要回头,只不过他斜着眼,对着身边的三员骁将使了个眼色。
张昭也装作拔马往回走,但一扯缰绳,却不是往回赶,而是驱马向前。
此刻张昭与李从曮隔着大约三四百步,只要冲个两百来步,就到了强弓的射程之内。
不过,张昭刚一驱马向前,就见李从曮带着的那三员骁骑,也是同样向前追赶了过来。
呃!
双方顿时都被对方的无耻给惊呆了,空气竟然凝固了那么一秒。
短暂的吃惊过后,厮杀开始了!
“看我神射!”慕容信长大喝一声,跑在了最前面,三箭连发,全部命中一员凤翔军骁骑。
那骁骑虽然穿了两层甲,但是慕容信长手中长弓的力道甚大。
三箭全部命中,虽然没射死他,但依然破了甲,疼得这员骁骑哇哇喊叫,赶紧伏在马背上往回跑。
另一员骁将则与李存惠互射两箭,结果都没中,两人直接就弃弓持槊,捉对互捅了起来。
结果还是李存惠技高一筹,把那员骁将打的口吐鲜血,直接栽下马来了。
三员骁将中,直冲张昭的这位看来身手更好,目标也很明确,就是对着张昭来的。
但张昭根本没管他,高喊了一声‘顿珠’后,就策马朝着李从曮冲了过去。
顿珠听到张昭招呼后,一个冲锋,以极快的速度把手中两杆,胡禄中四杆,一共六杆投矛,都在几息之中投了出去。
这员骁骑本来是来对付张昭的,但没想到没有战马的顿珠竟然有投矛,而且势大力沉,准头很高。
顿时毫无准备的他避无可避,只能惨叫一声,被顿珠三根投矛插中,从马上被捅了下来。
这边张昭已经快赶上李从曮了,他胯下的可是汗血宝马。
“休伤我王!”同时,也有十几骑凤翔军骑兵发现不对劲,飞速过来支援。
看到凤翔军又出来人了,张昭只有选择在一百多步上,连射三箭。
可是第一箭直接落空,没法,弓术不是我张司空所长。
第二箭就准多了,擦着李从曮的头顶飞过,把这位歧王殿下,吓得哇哇大叫。
第三箭倒是射中了,只可惜射到了马腿上,战马勐地一颠,直接把李从曮给摔了下来。
可惜,凤翔军的骑兵也赶到了,张昭不敢冒险过去一槊把他捅死,只能拔马往回走。
此刻慕容信长与李存惠也赶到了,两人掩护着张昭奔回了本阵。
“杀了他!给我杀了他!”躺在地上的李从曮嗷嗷大叫。
几个亲卫去把他扶起来,只见李歧王摔了个满头是土,胯下隐隐好像有些水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