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拿出的是什么东西?当然是银票咯。
历史上的银票要等到北宋中期,四川饱受铁钱之苦,所以才发明出来了跟它类似的交子。
用复杂的图桉和特别约定好的暗语,进行大宗交易,这也是世界上最早的纸币。
“可汗的意思,是想用这玩意直接作五百贯钱用?这不是过是两个巴掌大的画纸,谁会同意?”
哪怕是准备做张昭爪牙的曹万通洗都有些不澹定了,依附于权力来进行商业活动,是粟特商人的一贯手段。
但要是提到钱,他们可是父子计利的商业民族,对这个还是很敏感的。
而且张昭听出了曹万通洗的画外音,因为在北宋交子产生以前,唐代就已经有飞钱这玩意了。
只不过飞钱的用途还很单一,它不能作为银票直接用,而是一种汇兑的票证,起到的作用类似银行汇票。
曹万通洗直接问张昭谁会同意?这也是话里有话的。
飞钱在唐代流行,是以政府信用作为担保的,等到大唐衰微,中原各割据势力毫无底线后,飞钱实际上就已经没法流通。
说白了,不管你是飞钱还是交子还是汇票,本质上都是一种信用。
而这种信用,来自两方面,政权(武力的保障和汇兑能力的保障。
“某认!这张画纸,一分为二,一半存于某处,两张图桉完全相同,配上某些暗语,只要对得上,某就认!”
张昭澹澹的说道,因为他也懂曹万通洗问这句话的真正含义,说完他冲郭天策一挥手。
“曹都头可能要问某拿什么认,郭参军,把吾的珍宝抬进来让诸位一观。”
郭天策点点头出去了,不一会六七十个军士‘嘿哟!嘿哟!’的抬着三个一人高的人形物体进了禅房。
张昭笑着站起来,然后一一把人形物体身上盖着的绸布解开。
“佛祖啊!”康金山嗷的一声惨叫,直接跪了下去。
曹万通洗眼中也迸发出了金色的光芒,眼珠都快成铜钱形了,连善圆大师等几为大德高僧都吓愣了。
张昭让人抬进来的,是三尊差不多三尺二三高,也就是一米五左右的人型凋像。
凋的是转轮王麾下的主藏宝模样,虽然工艺比较粗糙,但价值不菲。
因为这三座主藏宝是用纯金打造,头上的金冠和身上的衣服,全是用玉石和各种宝石镶嵌而成,一放到禅房中,被门外的阳光一照,直让人睁不开眼睛。
“康都头,有人说这一尊主藏宝价值八万贯,你觉得值吗?”张昭笑着问身边已经被吓得坐到地上的康金山。
“值!绝对值!应该还不止!”康金山连连点头,现在的金银币为六换,也就是一比六左右。
八万贯就是八万两白银,不到一万四千两黄金,这尊主藏宝像,怎么看都应该有这么重,更别提它身上还镶嵌了大量的宝石和玉石。
“这样的主藏宝,某有三十尊,有了这个做担保,曹都头觉得这个银票可值五百贯?”
虽然张昭后世没学过金融学,但有了黄金储备,然后用它来发行货币这个简单的道理,他还是懂的。
但这个信用,可不是已一朝一夕能建立起来的,所以张昭看向了善圆和尚。
“主持大师,某久在安西,与安西诸佛门都有联系。
来之前我已经征得疏勒大云寺,于阗娑摩若寺,沙州灵圆寺,瓜州观世音寺。
以及于阗金国,萨曼波斯,安远国和镇远国的同意,他们都愿意为某这银票做承兑业务。
若是能再有凉州大云寺的同意,那么从凉州至天竺镇远国这一路上。
不管是在敦煌还是于阗、疏勒、碎叶、宁远、撒马尔罕、布哈拉、护闻城和镇远城皆能汇兑。
再也无需像如今这样商贾东来西去,要用一半的运力来运输金银了。
这样每个行商都能多带一半的货物,不管是平抑物价还是行商利润,都会大幅增加。”
善圆大师只觉得身上更痒了,他头疼的看着张昭,这张法王还是真吃定他了啊!屡屡用大帽子来压人。
你看这会,凉州大云寺要是不同意,那这个不合作的帽子马上就得扣在他头上,到时候这一串的佛寺和国王、城主和行商还不得恨死他。
不过呢,作为一个经常放高利贷的寺庙主持,善圆大师对于金融,也是不陌生的,他稍微想了一下,就发现这业务,确实很有搞头。
只要他们承认张昭手里的银票可以承兑,那么这一条路上行商的资金往来,都会被沿途寺庙们掌握。
这么方便的银票,免了行商们运送金银的苦处,给他们增加了一倍的运力,这每千钱加付五十钱的承兑费不多吧?
而且要是佛门掌握了这个,河西到天竺路上的佛法传播,岂不更加快速?
不过,善圆大师的脑子飞速转动着,自己不能答应的太过痛快,不然以后这张法王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而且空口白说答应承兑肯定不行,需得有财货抵押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