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请看某现在,要我真是告密者,早就混到布格拉汗身边作为亲信古拉姆了,怎么还会被甩到渴塞城,当了一个小小的百户长。
您看玉素普总督清洗布格拉汗亲信的时候,压根就没有考虑到我就知道,某鲁三郎的地位有多尴尬了。”
“你的意思是,你是布格拉汗萨克图的古拉姆近卫出身?”
张昭点了点,勉强能说得通,打败敌人后,将抓到的幼年俘虏训练成古拉姆近卫。
这不仅仅是布格拉汗萨克图这么干,整个天方教世界都是这么干的,直到一千年后,都是如此。
“这只是你的一家之言,谁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李七郎并不买账。大云寺被毁的惨桉,实在对他的影响太大了,每当午夜梦回,李七郎都忍不住恐惧的浑身颤抖。
“李家表兄,你我都知道,忠贞库中有光是铠甲都有上千套之多,有了这些,至少可以在安西、河中打下一块自己的天地了,某鲁三郎难道就不想日后取出吗?
况且某连一份藏宝图都没,只有一条真假不明的信息,出卖给不萨克图又能换来什么呢?反倒很有可能被勒令找到宝图。
当是时,五姓三王家彼此不知,要找到所有人如同大海捞针一般困难,更不用说有些家很可能已经绝嗣,宝图根本没地方找。
可要是找不到宝图,你又把上面人的馋虫给勾起来了,恐怕并非什么好事。
我鲁三郎再渴望出人头地,也不会出卖一条这样很可能引火烧身的秘密,作为进身之阶啊!”
嗯!屋内人包括张昭在内都点了点头,别说,还真有点道理。
一个不能证实的宝藏信息,说出去了得不到什么好处不说,还真有可能反倒带来灾难。
“好,就算是你无意中说出去的,那大云寺数百僧众因你死,你总脱不了干系!”
李七郎仍然不肯原谅鲁三郎,不过张昭疑惑的看了李七郎一眼,他总觉得,李七郎好像是在给鲁三郎开脱一样。
“大王,诸位,李家表兄,你们真的认为大云寺被毁是因为忠贞库吗?”鲁三郎苦笑了一声。
“显然不是的,大云寺是西域佛国的心脏,不毁了大云寺,布格拉汗萨克图怎么让所有人改宗?怎么立起天方教开拓者的大旗?
又拿什么来稳住国内天方教人心和从西边吸引神战者呢?自布格拉汗改宗天方教开始,大云寺被毁就是注定了的。”
“唉!我那几百师兄弟,死的惨啊!”
果然,正如张昭怀疑的那样,李七郎再也不盯着鲁三郎痛骂了,而是嚎啕大哭了起来。
他之前所有的指责,几乎都是在引导着鲁三郎进行自辩。
“其情可悯,其罪难恕!你虽是无心之失,但也不能完全洗脱身上的罪责,大云寺数百僧众的死,总不可能凭你轻轻松松几句话就了结!”
张昭也决定做个人情,这鲁三郎看起来思路清晰,又是被喀喇汗国当做古拉姆近卫从小培养的,身边也还有几十个忠心之人,据说都是当年罗家山城的唐儿后裔。
也还算个人才,放走了还是有些可惜,现在就看他自己上不上道了,他要是上道,那就不妨给个机会。
鲁三郎果然相当聪明,一听张昭的话,就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了。
要知道他现在并没有性命之忧,因为张昭刚才已经是宣布赦免了他的,现在张昭又对他说这些话,肯定是希望他能拿出,值得张大王招揽他的价值。
“大王,鲁三郎罪孽深重,但究其根本,还是喀喇汗国人背弃佛陀造成的。
此乃我们大家唐儿真正的仇人,每每想起往事,痛不可当,请大王准许鲁某跟随您,报仇雪恨。
某在喀喇汗军中十余年,也算有些薄名,愿以此为大王招募渴塞城降卒。
城中八千人谁可用谁不可用,在下一清二楚,渴塞城周围大小城池二十余座,城外兵卒大多逃入其中,某愿为大王招降他们。
经过玉素普的清洗,此地人忠于布格拉汗萨克图之人少之又少,大王只要允许某将功赎罪,渴塞城与安都康这十余万生民,就是大王的了。”
说完,鲁三郎大礼参拜,把头在地上磕的邦邦响。
“大王,此甚为可行,若是能尽快招抚玉素普治下军民,我们就能尽快抽调军队拿下俱战提,使拔汗那国金瓯无缺!”
杨守礼第一个出来赞同,虽然鲁三郎确实有背叛的嫌疑,但问题也还真不大。
同为安西军后裔,只要不是十恶不赦,杨守礼自然希望鲁三郎能有个活命的机会。
“大王,臣也赞同,此战大王以少胜多,先是击败三万波斯大军,又回师攻下的渴塞城,可喜可贺的同时,萨曼波斯一定不会善罢甘休。
若能尽早安定渴塞城与安都康,就能汇集所有力量,再败波斯人!”
郭天策则是第二个出来的,除了同为安西军后裔的情分,郭天策还想到了萨曼波斯很可能即将到来的报复,这可是治下之民接近两百万的大国。
“请大王准许戴罪立功!”话说到这,大部分人都看出了张昭的心思,于是也来了个顺水人情,连刚刚痛打了鲁三郎的阎晋也不例外。
“好!既然诸位都为你求情,鲁三郎,孤王就给你个机会。
但是光协助安定渴塞城与安都康还不行,你还要替孤王组建一支大军,每战必登先!
若能攻下俱战提,某就恢复你安西军后裔的身份。”张昭装作思考了很久,才点点头同意。
跪在地上把头都磕青了的鲁三郎顿时大喜,“大王放心,鲁震一定尽心尽力,争取早日立功赎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