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西北孤忠张义潮(2 / 2)

不过现在,这个桃花源恐怕要保不住了,因为明显带着回鹘人风格的帐篷扎满了溪边,最少有三四十帐,帐篷周围还有些回鹘女子大声笑着在溪边打水。

这哪是来共谋大事的?分明是来鸠占鹊巢的。

“忠翁谋的好大事!与虎谋皮滋味如何?”老头忠翁灰头土脸的走了过来,张超实在忍不住讽刺了他一句。

在接受了张昭的记忆后他发现,这老头子从他几岁起就在谋划恢复张氏荣光,在他这张承奉的亲儿子都没有半点意愿的情况下,老头子皇帝不急太监急,忙忙活活十余年,终于搞成了这件‘大事!’

可笑复可悲!

“郎君仆!”只一句话,张超就把老头子弄红了眼睛,他再傻,昨晚葛咄的姿态和搞法他也看见了,钻了十几年的牛角尖,一个晚上就彻底破灭了。

他觉得大事成矣,想着‘收服’回鹘人为己用从而兴复张家,现在才发现,回鹘人前些日不过是花言巧语蒙他而已。

事都还没成呢,吃人的面目就开始暴露了,等到事成了,恐怕下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他们这几人了。

苍老的脸上上,几滴眼泪从干枯的眼眶中落了下来,灰白色头发没有打理,乱的如同鸟窝一样,黢黑的面孔上沟壑纵横,无一处不在昭示着他内心的痛苦与生活的苦难。

张超突然不忍再说什么了,按照记忆,这具身体因为被曹家猜忌而猪嫌狗不爱,连嫡母尉迟氏和生母宋氏都不敢过多的关注他,生怕引来曹家的不满。

所以,张昭这十七年的人生中,唯一的亲人,唯一当他是主人,是天潢贵胄的,就是这个老仆张忠了。

两人默默无语的围着这座简陋的寺庙转了半天,张超在四处寻找,想看看这里会不会出现梦中的神像。

几个洒扫的妇女好奇的看着他,有些叽叽喳喳的,显然他白衣天子儿子的身份,对于这些普通人来说非常神秘,甚至还有两个顽童嗖的跑到张超前面看看他的样子,然后在母亲的责骂中又飞快的跑远。

突然,张超猛地一震,在这座庙宇的正殿门口,一盏让他十分熟悉的油灯孤零零的躺在地上。

“忠翁,此神像是何人?”庙宇正殿中,迫不及待闯进去的张超,终于找到了跟梦中神像一模一样的存在,一尊色彩已经脱落,处处裂口,但仍然威风凛凛的神像。

“此乃郎君曾祖,河西六郡番汉人的天!大唐太保,敕封南阳开国公,归义军节度使,张讳上义下潮公!

没有太保公,我等尚在吐蕃治下如同猪狗般,没有太保公,瓜沙汉儿恐怕已经成了嗢末那样不知祖先,不识文教的蛮夷了!”

老张忠满脸激动,满是沟壑的脸上闪出了自豪神色,那是对以往荣耀的无限怀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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