侨肯尼迟迟无法入眠。
今天下午他与温斯特闲聊了许多以前的美好回忆,也不经意间打开了他一直不愿直视的那块被尘封已久的,他所珍藏的记忆盒子。
而那些逝去的无辜的人们,大概也有着这块珍藏的记忆盒子吧。
只是可惜,自己无法再经历这些,那些无辜的人们也是。
唯一不同的也许就是他自己可以在未来继续创造些美好的事儿,而那些人却因为自己再也没有了未来了吧。
他悔恨,在那一刻他恨不得自己将自己撕的粉碎——不再经历这他所憎恶的一切,也不再去为了梦想与行为的冲突而懊恼。
侨肯尼却在这同时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将自己撕的粉碎——这反倒是一种解脱了。
而他所做的这些蠢事,怎么可能可以得到原谅和解脱?
侨肯尼苦笑了笑,这种时候能安慰他的似乎也只有自己了。他倒是在这个时候对家人的逝去感到了一丝好处——起码不会令他们看到自己丑恶的一面。
更不会让他们看见自己坠入深渊的身影。
阿肯尼……
侨肯尼将五指展开伸向了半空中,是想要抓住什么一般,但接着手却很快落了下去。
“哥哥回来了啊,是不是,阿肯尼?”
恍惚中,侨肯尼看见了一个有着一头又直又长的深蓝发色的女人蹲下身看着自己。
侨肯尼快记不清那是谁了,直到记忆中的女人递给了他一颗糖。
“嘘~别被妹妹发现了哦!”身着白蓝法式碎格围裙的,那个记忆中的女人轻轻地对他微笑着。
那蓝发柔顺的搭在了她的肩膀上,越过了肩的发则有些杂乱的延到了胸前。
伴随着侨肯尼记忆的深入,那女人的面庞逐渐清晰了起来——棕褐色的深邃眼眸里藏着笑。
“这颗糖我只给哥哥哦!”白皙的手抚摸着侨肯尼的脑袋。
面前矮小的男孩笑着答应着。
侨肯尼突发觉那个小男孩正是年幼的自己。
“好的,妈妈!”小男孩扑在了母亲怀里。
女人蹲跪在地上搂抱着小男孩,轻抚着他的背。
不知为何,侨肯尼发觉自己的泪水淌过了脸庞。
可即便如此也阻止不了记忆里的母亲渐行渐远,脸庞渐渐模糊起来,直到侨再一次忘却她的长相。
以及只存在于他前六年生命里的父亲的长相,也模糊起来。
……
眼前是一片的黑暗。
突然的,一束光打了进来。侨肯尼连跳带摔的跑向光源。
“哥哥?”眼前是他挚爱的妹妹,阿肯尼。
阿肯尼手里捧着一副油画,她向他炫耀自己新学的画——虽说画笔仍显得稚嫩,但对于一个六岁不到的小姑娘来说,已经够厉害了。
侨肯尼仔细一看,画上面是自己牵着阿肯尼的手,漫步在没有任何阻碍和异兽的草坪上。
她甚至给自己的头上画上了一朵花儿。
草坪里也有着些星星点点的小野花。
“怎么没有红玫瑰呢?”
在一切的黑暗里,侨肯尼与阿肯尼站在唯一的光束下,侨肯尼指着画问阿肯尼。
可记忆里的阿肯尼什么也没说。
侨肯尼发觉她的身体慢慢的变的越来越发紫。
他想要阻止阿肯尼的变化,可随着一阵如同幻影一般的薄雾袭过,阿肯尼伴随着她的画消失了。
侨肯尼再一次陷入了黑暗的一片中。
“喂!小弟!”
侨肯尼顺着声音看去,正是与他逃课攒钱的几个小兄弟——而光头男孩站在最前端。
他们互相搂着脖子。偷喝了霍克斯先生的酒后的几人说着胡话,吹着些不可能实现的拯救世界的牛皮。
“本大爷呀,总有一天会把这个傻缺东西(指异兽给统统吓跑!吓出!吓出……什么来着?”光头男孩显得醉,酒味顺着口中飘便全身,“哦哦!对了!吓出地球!!”
“哈哈哈哈哈,我也!”旁边喝醉的几人附和道。
那天透特没来,他们几人便趁着没人盯着的机会偷喝的伶仃大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