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祁平安缓过神来,她已经被人塞进了柜子里。
因为是底柜,祁平安横着躺在里面,一阵酒香充斥着她的鼻子,除此之外,她的耳边还环绕着嘈杂的欢呼声。
这是怎么回事?她刚刚还在躲避毛哥和保安。
逐渐适应黑暗的祁平安通过柜子的缝隙,看见自己面前正站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
这裤子,是万洲二少爷的!
祁平安愣了愣,二少爷刚刚是救了她吗?二少爷为了救她,故意买下所有酒,一边制造现场骚乱,一边让服务员搬空柜子里的酒,这才让她有机会藏身起来!
为什么?二少爷为什么要帮她?还没等祁平安多加思考,她就听见外面传来几个男人的声音。
“都让一让,吧台这边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的人员?”
“回毛哥,没有啊!我刚刚一直在这,除了二少爷,没人来过。”
游轮上的服务员都被交代服侍好二少爷,但他刚刚光顾着搬酒和应付蜂拥而至的贵宾,实在无暇顾及其他。
而祁平安没有听见二少爷的声音,只能看见二少爷一直守在自己柜子面前,寸步不离。
这时毛哥走到二少爷身边,低声对二少爷说道:“二少爷,游轮上发生了命案,现在死因不明,我们正在追查中!请您一定要多加注意安全!”
祁平安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不觉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命案?游轮上死人了?难道是有人杀人了?
所以毛哥并不是专程来找自己的。
这么说来,凶手肯定还在这艘游轮之上,现在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
祁平安在思索间,就见毛哥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毛哥走了,祁平安看见二少爷挪动脚步走到服务员身边,不一会,服务员的脚也不见了。
安全了。
就在这时,祁平安面前的柜门被人悄悄打开,一只白皙如玉的手伸了进来,将她稳稳当当地拉了出去。
祁平安坐在地上抬头,果然看见二少爷正俯身看着自己,他绯红的唇紧紧抿着,金色面具底下的星眸竟是藏不住的担心!
怎么可能?她跟二少爷明明非亲非故,二少爷却一而再,再而三救她于危难。
但现在不是多想的时候,二少爷趁着混乱,将祁平安混入人群之中,自己则留下来吧台继续吸引人群的视线。
祁平安没有记错的话,二少爷是个社恐,可他却为了救自己,做了讨厌的事情。
祁平安知道,对于一个社恐来说,在公众场合抛头露脸是一件多么难受的事情。
祁平安看了二少爷一眼,心乱如麻地跑出了赌场大厅,那个衣着华贵的男人被众星捧月在正中间,如同浮华人海中的一棵屹立青松,傲然独立。
是他。
她不是认不出来,而是不敢认,可他为什么要隐瞒自己的身份呢?
回到更衣室,祁平安换回了自己的衣服,她默默地站在走廊门口,等待着二少爷出来。
不知道等了多久,祁平安终于看见二少爷拖着疲惫的身躯从赌场走出,一看见她,微微一愣,侧过脸去。
时间又恍惚回到了那天傍晚。
“宋教授。”
“……”
祁平安径直走上前去,来到了二少爷面前,她抬起下巴看着他,不卑不亢。
他是天之骄子的万洲二少,也是她视为朋友的宋教授。
二少爷没说话,但对于祁平安能够认出自己,他并不意外。
他默默将脸上的金色面具摘下到下巴处,露出了清冷透彻的眸子和高挺的鼻梁,那张熟悉的绝美容颜浮现在祁平安眼前。
果真是宋南屿。
“这里人多耳杂,回房说吧。”宋南屿重新将面具戴上,遮挡住他此刻的神情。
面具是个好东西,但是戴久了,会忘记自己是谁。
祁平安点头,跟在宋南屿身后,两人一路没有交流,连往日话痨的祁平安也变成了哑巴。
她其实有很多话想问宋南屿,可她又该以什么身份去问呢?那是人家宋教授的私事。
而且宋教授虽然多次替她解围,可他对自己却仍然保持着拒之千里的距离。也许在宋教授眼里,她就是个麻烦精,帮她不过是人家善良,并不代表什么。
想到此,祁平安渐渐放缓步伐,走在离宋南屿半臂之隔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