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他的状态并不好，他被这里的力量伤害了。

严格意义上说，他们两个此时都被这里的力量伤害了，他们不再拥有之前那种与这里的契合度。

“崔半城……”

阴十九看着阎罗王。

阎罗王的脸忽然变了，变成了崔半城：“呵呵，你喊我呀。”

“我没想到最终我会输在你身上。”

“说也正常，毕竟初一凡和沈南，严格意义上都算是我的弟子。”

“初一凡的确是你的弟子，可沈南不是。”

“他应该也算半个吧，虽然我没教过他什么，但我帮过他，我还主导了他的轮回转世。”

“所以藏得最深的是你吗？”

“不不不，我一直没有藏，我就在你看见的地方，我只是和你们的目的不一样，我是在游历人间，而你们欲望太过强烈，这是欲望的反噬。”

崔半城看着阴十九：“沈南和我一样，都是想看看这些事情的真相，这天下谁不是棋子呢？谁又能做执子之人呢？我相信你我都不是，阎罗王也不是，初一凡和沈南也不是，我们都是子。”

他摇头：“但子和子是不一样的，位置不同效果不同，有的是死子，弃子，有的无伤大雅，有的却能屠龙，而你和阎罗王显然便是那条龙，我算是一个意外被激活的子。”

阴十九身形虚幻，他似乎维持不住人形了。

“那没有屠龙的子，你终究是昙花一现，你杀不掉我，那死掉的就是你。”

“呵呵。”

崔半城笑了：“无所谓的，这局我已经看到了这里，便已经知足了，如果我贪生怕死，我便不会离开阎灵界了。”

下一刻，崔半城消失，阎罗王重新现身。

他眉头皱着：“还真是让人意外。”

崔半城看着阴十九：“阴十九，你我皆有恐惧，崔半城说的没错，我们都是棋盘上的子，却误把自己当成了执子之人，放弃吧，留下来，我们各自回归原点。”

“哈哈！”

阴十九狰狞大笑：“好一个回归原点，你说的轻松，你我配合，谋划这么多年，你反倒要退缩了？”

“并不是退缩……”

阎罗王摇头：“我感受到了变数，崔半城是变数，也许还有其他的变数。”

“你怕了！”

阴十九指着他的鼻子：“你果然是个懦夫！”

“懦夫？”

阎罗王忽然哈哈大笑：“你去了人间这些年，就学到了这些吗？哈哈！你我皆是有所求之辈，谁又配得上去指责谁呢？”

“阴十九，你没有恐惧吗？”

阎罗王的问题，让阴十九忽然浑身一抖！

“恐惧……呵呵……”

他笑着，样子有些疯癫。

“我当然有恐惧，否则我也不会跟你呆在这里，你知道这里有什么吗？”

“有什么？”

阎罗王问他，我也非常的好奇。

“这里什么都没有！”

阴十九抓狂，他指着周围的光点：“他们是假的，假的！”

我忽然意识到，其实他拥有了人格之后，应该试过跟我一样建立某种地域，但应该是无法承受内心对虚假的揭露，最后崩溃了。

这很正常，当你明知道眼前的东西是虚构的，你很难完全忽略掉这一点，那需要极为强大的感情纽带，可惜……

阴十九存在于这里，他大概无法拥有那样的情感纽带。

当他将自己塑造人格的时候，那他便丢了神格。

这是一件很残忍却很现实的事情！

我忽然有些可怜他，他算是一个恶人吗？

在人间来讲，他算是一个恶人，但其实他大概也是第一次做人，某种意义上来讲，他还是挺成功的。

“你害了我……”

阴十九看着阎罗王，眼中满是阴鹜！

“你害我变成了如今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