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子是个上道的人,他贪婪地盯着珠钗,狡黠的笑蔓延进他眼纹中:
“姑娘大方,可是有什么事,要我们兄弟俩去做的?”
“大哥是个聪明人!我也就不饶弯子了!”宋君君往柱子上一靠,又以重利相诱:
“只不过是举手之劳的事情罢了!你们若是做到了,到时候的报酬,可换百支这样的珠钗。怎么样,二位大哥可做得?”
那高个子谨慎,还是有些犹豫:“若是我们兄弟二人做不到呢?”
“做不到……”宋君君莞尔,“你们若是嫌麻烦,大可带着这支珠钗,远走高飞!我绝不追究怨怼。这珠钗可比千八百两银票要更加值钱!”
矮个子嘿嘿笑着,问宋君君可是要他们帮她联系家人,故作为难,说这可是一件难事。
“不是!”宋君君仍旧是好脾气地笑着,“不过是要你们带着这支珠钗,往回走,去最近的林州,到林州官驿去,把珠钗给他们看。”
“噢……你们若是担心官驿的人抢了去,大可以随便在街上找个人,把这珠钗画下来,交给官驿的驿丞。”
“你与那驿丞是亲戚?”矮个子问道。
“非也。素不相识。”
宋君君说着,见二人眼中尽是不可置信,又补充道:
“放心,我算准了,你们把这带过去,官驿的人一定好吃好喝招待你们!”
宋君君一番话,两个脚夫听着格外动心。又想着左不过他们返回也要经过林州,即便这女子胡说,他们也能得一枚价值连城的珠钗,也没什么损失啊。
这么一想,宋君君在旁敲侧击一番,二人竟真给说动了,也没有了分歧,收了宋君君的珠钗,解了马,骑上便往林州去了。
第二日,张三儿睡到了晌午才醒,起初是慌乱非常,但扭头看了仍在装傻的宋君君,竟硬是逼着自己镇定了下来。
宋君君假装不知情,问张三儿发生了何事。
张三只咬着牙说是家奴逃走了,只字也不提自己丢了傍身的钱财,只剩下些碎银子。
两个脚夫骑走了马,剩下的两匹马拉不动两人坐的马车,又听说安州城不许马匹入城,便只好走着去了。
宋君君憋着笑,眼见着张三儿都要哭出声来了,但还是要装作个没事儿人一样带着她继续上路。
只是一路上开始抹眼泪,宋君君跟在他身后,愣是忍住了没笑出声来。
进了安州城,张三儿一路打探着,要往郎安山去。
城里街上的百姓大多都是年迈力弱的老人,听说年轻的男子一半战死了,还有一半,在安州军营中了,要加紧训练,好抵抗那“郎安山匪”。
百姓听说张三带着自家的妙龄妹子要往郎安山去,都劝他,那个地方可去不得。
宋君君装作全凭哥哥做主的模样来,老人家的惋惜哀叹,她只当没听见。
张三又怕宋君君疑心,起先还遮掩一二,但一回头看多了宋君君懵懂无知又无畏的眼神,渐渐地也大起胆子来。
直言自己家与郎安山的山匪有婚约,若是不去,山匪一定会报复。
几经周折,张三带着宋君君,终于是找到了一条上郎安山的路。
这时,宋君君才发觉,郎安山与一路上的传说都不一致。
她以为郎安山是一座山,而实际上,出现在她眼前的,并非是一座山,根据指路的老人所言,她目之所及的山峰,都是郎安山。
原来,郎安山,是山脉一串,而非一座高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