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良久,还是难以释怀。
一方面,是为着恒悦还未开始便已夭折的爱情;一方面,是为着这一段跨越了门第的感情。
宋君君看了恒悦的信,匆忙赶过来时,芃桑还在感慨呢。
“啧……也是命中有缘无份了!他与那烟花女子是如此,我妹妹与他也是如此。”
这话刚巧让宋君君听见了。
她拿着已经折好的信,又交到了芃桑的手中。
“太子妃,这是……”
“你还给恒悦郡主吧。”宋君君叹息着,道:
“何瞻如今……不太方便。想必刚才太子已经与你说了。恒悦她只见了何瞻一面,只是心生好感,未必就要论及嫁娶。我大齐多的是好男儿,她大可以再选个别的,两情相悦的。”
宋君君特意加重了“两情相悦”这几个字。
道理芃桑都懂,可惜啊,他这个妹妹什么性子,他太了解了。
“殿下,太子妃,你们有所不知啊。我这妹妹,看上的就一定要护住。和我钟爱白石没什么两样!”
他们二人虽是同父异母,但个性确实格外相像。
“……幼年时,她曾看上一匹先天残疾的马。这种马儿,在古丘,刚出生便要被宰杀的。可她却不肯放手,定要养活它,父王说赐她十匹良驹,她都不肯换的!如今,那匹跛脚的马还被她给养在宫里呢!此次随我出使,还特地吩咐了十几个人,只为照看那匹病马!”
芃桑是实打实地发愁了,他捏着信纸,半分也不想往回拿。
“现在我若告诉他,何瞻不行,她必然不会放弃。到时候只怕要搅扰了何大人与你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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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偏执?不会吧?
宋君君回想着信里的内容,对芃桑的预估将信将疑。
信中,郡主先是询问了太子送的古丘佳酿何瞻喝到了没有,再就是向太子妃问好,期待早日二人能再次同游,并且,希望宋君君下次可以带上那位腼腆的何公子一起。
信件的用词充满着小女孩的灵动与活泼,看起来,恒悦并不像是个偏执的人。
“马,只是物件。找夫婿,和养马,还是很不相同的……”支吾了半天,宋君君才开口道。
“那太子妃,不如,您跟恒悦去说?这信……”芃桑把信放到桌上,又推到宋君君的面前。
“太子妃什么时候得空,我让恒悦来拜见您。到时候您再与她说?”
芃桑是真不见外啊。
“这恐怕,不大合适吧?”
宋君君在桌子下扯了扯太子的衣摆,太子正在想拒绝的话,但是还没想出来。
“合适!她可能会对我这个王兄耍脾气、拳打脚踢的,但是您是大齐太子妃,恒悦她再任性妄为,还是守规矩的。她又十分喜欢您,说不定,太子妃去说,可能比我这个与她熟稔的王兄去说,她更愿意听。”
合着这就是拒绝不了了呗!
行!
宋君君点点头。也不算是什么难事。这种事,讲清楚了,反而不是难事。若是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只怕是会小事变大。
宋君君应承下来,当天便约恒悦与何瞻去福满楼用晚膳。
恒悦听了东宫小厮的传话,开心坏了,只当宋君君是执行力强,才说要再聚,便约她吃晚饭。
黄昏,恒悦前往福满楼,刚踏上楼梯,便从敞开的包厢房门口看见了刚刚入座的何公子,更是喜不自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