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么人?”恒悦凑上前去,歪着头问他。
何瞻拱手作揖,轻启发白的嘴唇,自报家门。
“何瞻……”他的名字在恒悦唇齿间反复咀嚼。
她默念着他的名字,竟觉格外好听。
“陛下的赏赐,不如你给我吧!我带给王兄!”恒悦笑道。
“你是……”
“噢,忘了说了。何大人,这是古丘使者芃桑王子的妹妹,恒悦郡主。”宋君君上前一步,介绍道。
何瞻闻言,慌忙收了上下打量的目光,惶恐行礼。
恒悦望着他,是越看越喜欢,在古丘,她还没见过这样的男子。
宋君君一心扑在何家真假千金的事上,又一直担心何瞻的身体,并未察觉到身边的恒悦那炽热又带着些害羞的目光。
古丘的使者收下了赏赐,谢了恩,还拜见了宋君君这个太子妃,何瞻便要随同太子妃一同离去了。
何瞻守礼,邀太子妃坐马车,自己则骑马随行。
临行前,恒悦还追了出来,抱着两壶美酒,要送给宋君君与何瞻。
“这是外面古丘的美酒,赠与好友!何大人,收下吧!”
恒悦微微仰首,看着眼前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何瞻,将手中雕刻着苍鹰林木的酒壶递上去。
可何瞻却颔首行礼,借口官职在身,拒不接受。恒悦听了,眼中的光亮霎时黯淡下去,拿着酒壶的手也渐渐低下去。
“给我吧。”宋君君坐在马车上,接过恒悦手中的酒,只当她还是个孩子,不过是想与人为善罢了。
宋君君示意恒悦上前,接了酒,低声道:
“你送的,他不好收。若是我这个太子妃赐的,他便不好拒绝。”
宋君君朝恒悦眨巴眨巴眼睛,恒悦便心领神会,笑容又出现在脸上。
宋君君一行人的马车离去了,她还站在驿馆门口,看着马车顶一晃一晃的流苏。
“看中了马车,我们可以买一辆!”斜倚在门口许久的芃桑走了过来,冷不丁地拍了恒悦的肩膀。
“王兄你吓死我了!”恒悦按着扑通扑通狂跳的心房,娇嗔一句,又看向马车离去的方向,道:
“马车有什么稀罕呢?珍贵的是人……”
“醒醒我的妹妹!那可是太子妃啊!”芃桑故意打趣她,惹来一阵乱拳。
“你怎么到了大齐,反而胡说八道起来?”
“噢!不是太子妃,那是何大人了?”芃桑故意皱眉,挑剔道:
“啧——长相还算一表人才,可是看着,似乎身体不大好啊。只怕是来日里在我们古丘住不习惯啊……”
“你胡说什么呀!不和你说了!没意思!”恒悦推了芃桑一把,笑着钻进了驿馆。
玩笑归玩笑,芃桑却也上心了。若是古丘与大齐的皇室望族能有姻亲往来,那么两国的结盟将会更加牢固紧密。
他隐约又记得,太子殿下似乎确实有个姓何的太傅,不知道何瞻的“何”与太傅的“何”是否有关系。
于是,他私下里吩咐侍从先行查探一番,看看这个何瞻究竟是何背景、是何人品。
侍从连夜送来了结果,芃桑也从睡梦中醒来,听了侍从的回禀,连夜掌灯,亲自写了一封拜帖,派人天一亮就送到东宫。
他请求在陛下接见使者前,先去面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