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瞻却也老实,就这么静静地听着宋君君与牡丹的话,不分辩,也不挣扎。只是等着宋君君说完了,他才轻轻开口,道:
“若是在宋小姐心中,我是有错的,那宋小姐您也应该听我分说几句呀。”
“听你狡辩?你想得真好!”宋君君啐道。
那陈攀是惯会花言巧语的,只看那何阿宝当初被哄的五迷三道的,就知是不能给这样的人渣开口的机会的。
“宋小姐,真的不是您想的那样……”牡丹可急坏了,抱着琵琶,走到宋君君身侧,替何瞻求情。
“牡丹!你不知道,他还有一个双胞胎哥哥,那是个专擅哄骗女子的,你别被他几颗甜枣就哄去了!”
宋君君抬手朝何瞻的腹部给了一拳,又将何瞻反钳,压在桌案上,正想喊文鑫进来抓坏人,一扭头却见梁牡丹泪流满面,更是确定了何瞻定是出言哄骗了她。
“宋小姐,宋小姐请听我一句,我何瞻对天起誓,绝没有做出轻薄梁姑娘的事……您先听我解释,若是我有半分虚言,您再将我送去京兆尹府也不迟呀!”何瞻被宋君君摁在桌上,脸和嘴都变形了。
“那你说!”宋君君喝道。
梁牡丹擦着眼泪,也拉了宋君君的衣袖,与何瞻一起,说出了实情……
原来,是黄昏时分,鸨母见梁牡丹并没怎么受伤,能走能站的,便将她喊出来侍宴。
何瞻在门口守着,看得一清二楚,牡丹是不情愿的。她如何没有受伤?只是受伤的地方,她难以启齿。而她的娘亲兰姨此时又下落不明,快入夜了还不回来,她哪里有心思弹奏琵琶呢?
心绪杂乱,牡丹在弹奏时不小心弹错了好几个地方,而她即便是强颜欢笑,恩客也能从她脸上看出来情绪低沉。
因而,客人发了脾气,不依不饶,鸨母便要罚牡丹。牡丹含着泪,看起来楚楚可怜,客人便想着要牡丹陪他一晚,他高兴了,此事便作罢了。
何瞻此时看不过眼了,便进了鸳鸯堂,向鸨母点明了要牡丹陪侍,又吩咐他的小厮回去取了银钱来,这才摆平一桩闹剧。
牡丹跟着何瞻上了楼,本以为他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做好了抵死不从的打算。可何瞻却要梁牡丹好好休息,他只在房间的外间坐着,不会打扰她。
这下,牡丹才知道来人并无恶意。枯坐也是无趣,便提出为何公子演奏,权当报恩。
是误会一场,宋君君这才放开何瞻,尴尬极了。
“是我先入为主了……”宋君君喃喃道。
何瞻揉了揉肚子,并不气恼,反而朝宋君君拱手,说是他佩服宋君君的心胸勇敢,甚至还为陈攀曾犯下的恶行道歉。
“又不是你做下的,为何要道歉?”宋君君不解,“何况,今日是我有错在先,你也不介怀吗?”
“若不是陈攀他先做下的罪孽,宋小姐您又如何会先将我也想成是禽兽呢?我与他一母同胞,双生兄弟,宋小姐有这番猜想,也实属人之常情,怎么能说是错了呢?”
何瞻笑了笑,说话的语气与白日里并无二致,沉稳且柔和。
“你倒是与陈攀……一点儿也不像。”宋君君盯着何瞻看了许久,半晌才道。
三人握手言和,正要坐下来喝茶聊天呢,文鑫却带着个鸳鸯堂的小厮走了进来。
“小姐,他有话要禀告。”文鑫拧着眉头,对宋君君道。
“什么事?”宋君君看着那小厮。
“额……”小厮哈着腰,又看了一眼梁牡丹,支吾着说:“外头京兆尹府派了人来,说是有人到府尹那儿汇报,看见了兰姨往西郊去了……”
“京兆尹府?”宋君君大为疑惑,“牡丹你去报案了?”
梁牡丹也是一头雾水,她一下午连鸳鸯堂的门都没出,如何去报的案?
而鸳鸯堂的兰姨寻不见了,宋君君支使着鸳鸯堂的人去寻时,还特意叮嘱了先别报案的。
“我们都没有去报案,那是什么人去的京兆尹府呢?”何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