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三年了吗?似乎三年是如此的短暂。
她看着账目出神,文鑫唤了她好几句,才回过神来。
“怎么了?”
“没什么。我刚刚在问小姐,咱们中午去哪儿吃饭,还是去福满楼吗?”文鑫说。
“不了。逛一逛吧,逛一逛咱们回家吃去。”宋君君有些落寞,带着文鑫出了钱庄,便漫无目的地在街上闲逛。
文鑫知道宋君君兴致不高,但却想不到宋君君在为什么伤神,以为她是在担心宋煦明,于是便安慰她道:
“小姐放心好了。我们公子聪慧,此次春试,必能一举夺魁、榜上有名!”
宋君君笑了笑,道:
“不求夺魁,榜上有名便好。我如今是太子妃了,他的名次过高,反而容易成为众矢之的,被众人盯着,半步都不可行差踏错,想想也是累得难受……”
似乎不知不觉间,她,还有宋煦明,都已经慢慢长大了。不能再像从前一般,绕着街巷满京城的跑了。也不能再像少年时一般无拘无束了。
说起来,宋君君本就是以二十岁的年龄,穿越到了四岁的躯体之中,在这荒缪却真实的系统中,又“偷”得了十余年的少年时光。
“偷”来的,总是要还回去的。日子一天天过下去,宋君君心中的患得患失感便愈发强烈。
“文鑫,你今年十四了吧?”宋君君猛然问文鑫。
“是啊小姐,我已经十三了!”文鑫很是骄傲。他一直期盼着长大。长大对于他来说,意味着顶天立地,意味着能有机会回报宋家对他的恩情。
看着眼前的少年,宋君君更加坚定了自己年前的想法——让文鑫以东宫侍从的身份,跟着宋老爹进入军中。
若是他能以军功立世,自然是荣耀的事;若不能,也可在军中历练一番。等再年长一些,她便求太子赐他些田宅,她再给一些铺面,自此有自立的路子,也不必一世居于人之下。
“过些日子,让爹爹带你去禁卫营,你可愿意?”宋君君问道。
文鑫还以为是宋君君不要他了,哭丧着脸。等宋君君解释了,才喜笑颜开,连声应着“好”。
“爹爹去年便看中了你,要教你使枪呢!只是你与我一同进了东宫。我问过慎孤了,他说,东宫可以放些侍从进军营历练。我便想着,你就以东宫侍从的身份跟着爹爹去军营。我知道你愿意跟在我身边无怨无悔,但你也总不能一直跟在我的身边,做一些可有可无的小事儿吧?这样,你能甘心?你还年幼,来日里自有大作为,可不能因一时的不舍,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宋君君说着,带着文鑫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鸳鸯堂附近。
“前面就是鸳鸯堂了吧?”宋君君顿住脚步。
想着也有多日没有见到梁牡丹了,宋君君便想着去鸳鸯堂寻她。谁知进了门,那鸨母却说,牡丹欢欢喜喜地跟着个贵客走了。
若是她不加“欢欢喜喜”这四个字,宋君君说不定就让她给蒙骗过去了。
“胡说!”宋君君喝道,察觉出鸨母脸上不自在的神情,“牡丹是乐女,卖艺不卖身,如何跟着贵客出去了?”
威逼之下,鸨母没法,这才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有个外地来的客人,在鸳鸯堂一眼便相中了弹琵琶的牡丹,出了重价,定要牡丹陪侍。
牡丹不从。鸨母起初去拦,可几锭亮闪闪的黄金砸下来,她便改口劝上了牡丹。
“那么些金子呢,买她都绰绰有余了!牡丹呐,她就是傻得很,这都不愿……”鸨母谄媚道。
“后来呢?牡丹娶哪儿了?那个人把牡丹带到哪里去了?!”宋君君急得不行,死死揪着鸨母的领子,才忍住落下去的拳头。
“她抵死不从,后来,是兰姨点头应了的……太子妃,客人是给了一大笔银钱给她亲娘的……这可不是我们卖的……”鸨母支支吾吾地,将自己的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她亲娘?!”宋君君惊道。
天下有这般母亲,主动发卖自己的女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