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着那一串熟悉的“符号”,太师苦思冥想了一夜,第二天,天还蒙蒙亮,他便亲自动身,在早点摊前蹲守,等来了每天一大早出门给宋君君买面饼的文鑫,递了个纸条给他,叫他亲自转交给宋君君。
而宋君君看了那纸条后,险些让面饼给噎着。
“他还说什么了吗?”宋君君扭头问文鑫。
文鑫仔细想了想,摇头道:“没了。只是叮嘱我,要在太子妃你独自一人时,亲手交给你。”
“行,我知道了。”宋君君点点头,心中大约有数了。
她故意留下笔迹,就是为了证实自己心中所想——也许太师,也是穿越进系统的人。
林余太师约她到别苑见面,算是在她预料之内。
既然林太师是私下里给她递的消息,那么她去见林太师,也该避忌着他人。
宋君君放下吃了一半的早饭,跑去找慎独打探太子的行程安排——今天慎独休沐,没有随太子上朝。
“今日是殿下循例去御史台的日子。下完朝后,殿下就直接去御史台了……太子妃是有什么事吗?如果有事,慎独可以陪您去宫门口或御史台等太子……”
慎独放下自己正在擦拭的佩剑,起身答着太子妃。
“噢没有没有。”宋君君连连摆手,又道:“我就是问一问。他今天……一整天都忙于公事对吧?那大约什么时候回家呢?”
慎独以为宋君君有事,只是不好意思表露出来,便猜测道:
“若无他事的话,殿下是要在御史台待上一天的。大概……晚膳时分便会返回东宫。太子妃,您别忧心,殿下他待您很好,若是您想见他,他也会回来陪您用午膳的。要不,我现在就去宫门口等着太子殿下,然后把殿下接回来和您一块儿用午膳?”
“不用不用!太子嘛!应该以社稷为重!午膳……哪天不能吃啊?”宋君君推辞道,又找了个借口,说自己要出去找朋友吃饭,麻烦慎独告诉慎言,今日就不用在暗中跟着她了。
“不让慎言跟着?”慎独警惕起来,“可是太子妃,殿下说,要时刻护卫您的安全,要是您有什么闪失……”
“我就是像往常一般出去福满楼吃个饭逛个街什么的,能出什么事?”宋君君叉着腰,拍了拍慎独的肩膀,动之以情:
“慎独啊,我明白,护卫是你们的职责。但是吧……你想啊,你和慎孤护卫太子,你们俩都能轮班值守、都有个休沐的时候。你再看看人家慎言慎语两姐妹……慎语就不说了,一天到晚见不着她人影儿,单说这慎言,光就我知道的时候,她就没歇息过!殿下也是,我哪天得找他好好说道说道,这怎么能把下属用到这个份儿上呢?一点儿也不人性化、一点儿也不温情!”
宋君君的这番论调,在自小被当做贵人贴身扈从培养的慎独听来,十分奇怪且……不着调。
“……行了,你好好休沐啊!我也给慎言留了字条,让她别跟着我了。我这儿还有文鑫呢!你要是等会儿看见她出门,记得再告诉她。她今天就算休沐了,要是我一会儿逛街看见她,唯你是问啊……”宋君君重重地拍了拍慎独的肩膀,扬长而去。
“我们侍卫能有休沐便是殿下开恩……她们暗卫,本就不需要休息啊!”等慎独明白过来这回事儿后,宋君君早就已经带着文鑫出了东宫的门了。
天已经大亮,慎独擦完剑,忽感不对。
太子妃以往很少不让慎言跟着她的,就算偶尔有,那也至少会去和太子说一嘴。怎么今天却千叮咛万嘱咐的,不让慎言在暗中保护她呢?
虽说自成婚那日出宫以来,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的关系有些微妙,但二人却并未发生任何龃龉。更何况,太子每天早上自己摸黑起身穿衣,临出门还要吩咐下人轻手轻脚,顾着太子妃晨间的酣睡呢。
慎独越想越觉得不安心,生怕太子妃又被人谋害。那太子殿下到时候问他要人,他该从哪里找个完好无损的宋君君来呢?
于是,慎独还是请求慎言暗中去福满楼,寻到太子妃。他还特地嘱咐慎言,不要惊动了太子妃。太子妃若是以后问起,就说慎言确实一直待在东宫,并未出门。
而宋君君这一头,她带着文鑫出门,却大手一挥给了满满一袋子的银钱,让文鑫一个人去福满楼试新菜,自己则朝着与福满楼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
林太师约她,在城北的林家的别苑中见面。
那别苑墙外栽种着迎春花,郁郁葱葱,金灿灿的小花点缀在绿郁苍翠之间。
别苑只有一个看门的老翁,眼神还不太好。宋君君到得早,叩了许久的门,老翁才蹒跚着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