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君君自知她打不过太子,外面又都是东宫的侍卫,便顺从地说:
“你放开我,我便告诉你。”
太子若是放开她了,她就趁他不备,迅速蹿出去。
“你先说,我再考虑是否放开。”太子压根儿不上她的当。
宋君君叹了口气,看样子,这个问题,躲是躲不过去的了。
她仰面看着他,乖巧笑道:“太子天潢贵胄,和南风馆的庸脂俗粉比,岂不是自降身价?”
“架不住,有的人,她放着仙露琼浆不要,定要去欣赏庸脂俗粉。”
太子邪笑着,阴阳怪气宋君君。
“太子殿下你说的不会是我吧?我可是我们宋家出了名的高审美!连我养的猪,都是特地挑的双眼皮都猪呢!”
宋君君不经意间逗笑了太子,他刚一松力,宋君君便挣脱开来,坐正了身子,恭维道:
“平心而论,还是梁君复要好看些。”
太子见她挣脱了,也不恼,但心里却还记挂着她跑去南风馆的事。
“怎么?不称呼我太子殿下了?”
“太子殿下,没有梁君复好看。”宋君君托着腮,眼睛一眨一眨的,道。
在宋君君这里,太子像只小狗,要顺着毛捋,逆着的话,容易被他咬。
宋君君的笑容消弭了太子那点儿仅剩的脾气。
“真拿你没办法。”太子摇摇头,伸手去抚宋君君的脸庞。
太子知道,她已经习惯了自己的靠近,只是内心还没有完全接纳他。
“能告诉我吗?你去南风馆,是为了欣赏男人的吗?”太子的话虽平静,但宋君君仍是听出了其中的酸味。
“不是有慎言跟着我吗?她没在窗户外头听到?”宋君君偏过头去,道。
“你从前说,不喜欢自己毫无私隐,整日活在他人的监视之下。于是,我后来便叫慎言暗中保护你的时候,适当地留些距离。她只需要保证你好好活着就行。”
“我还能不好好活着?”宋君君满不在乎地嘟囔着,心中却有了动摇。
抱怨自己整日活在监视之下的话,是宋君君策划成瑜私奔时,故意与太子发生的争执。那时他还在为太后过世的事情忧心。现在想来,宋君君倒有些自责,自责自己在梁君复仍旧伤心时,要为了自己的私事,故意跑去和他吵架。
罢了,那她便告诉他实情,以此弥补吧!
“我去,是为着嵘王妃的事情……”宋君君将嵘王妃怀疑嵘王与男妓有染、自己跑去找洛生证实的事情告知了太子。
太子听着,眉头越皱越深。
“梁子襄不至于如此。嵘王妃那边,你没什么事情,便不要与她接触了。”
“她也是个可怜人啊。洛生不至于撒谎吧?”宋君君以为,是太子不相信洛生的话。
太子拍了拍宋君君的手,缓缓道:
“这个女子并不简单。洛生的话不假。也许,她的确适合皇家,可是,我一直不喜欢这般虚伪的人。她为着可能成为太子妃的风光嫁与子襄,又为着权柄四处为子襄牵线奔走。这样的人,功利心太重,什么都可以舍弃。”
“你一直要我与她保持距离,是不是与朝政有关?”宋君君回想着太子一直以来对嵘王妃的态度,以及提醒她的话,心中实在有疑问。
太子握着宋君君的手一顿,又垂下眼眸,思索片刻,道:
“叶家,也是老臣。礼部大多都是叶家的门生。他们虽低调,但也不容忽视。”
只这一句,宋君君便隐约猜到了几分。
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来日继承大统,有些老臣,是不可避免地不能留了。
她不想去管朝堂的事,那么说不管,就绝对不会再好奇半分。
“好。你别再说了,我配合你就是。”
太子有些意外,可宋君君的眼神格外坚定。他知道,她会站在自己这一边。
左不过嵘王夫妇的姻缘也到头了,她甚至之后可以不见嵘王妃,只见一见嵘王,他们两人这婚,也一定离得成。
宋君君的心中又生一计。
“殿下,大理寺差人来报,又出了人命案子。”慎孤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又?”宋君君疑惑地看向太子,“什么叫又?又谁死了?之前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