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可愿意?刘慕卿可愿意?”宋君君认为,这种事,还是要看双方当事人的意愿,否则强赶鸭子上架,只会坏事。
成瑜止了眼泪,却犹豫了。
宋君君见她犹豫,也明白她的顾虑。她若是私奔了,到了遗诏规定的时间找不到成家女儿,便是抗旨不遵。那京兆尹府如何能保全?父母亲族如何能幸免?
“私奔的名声确实难听。我也知道,此时你们二人离开京城,来日里诏书颁下,便形同抗旨。可如果此时不走,以后便走不脱了。难道你真的甘心,此生与刘慕卿被皇宫高墙隔断吗?”
“太子……太子殿下竟也愿意?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吗?”成瑜抬起泪眼,问道。
她以为,宋君君来让她私奔,是太子的主意。
“这事儿是我的主意,和他无关。咱们也别指望他了!太后身边的女史宣读遗诏时,他就在我身边。可他却无动于衷,竟然还说,你进门,不会影响我的地位!这不就是摆明了他是打算遵太后遗诏,纳你入府了吗?”
“可是,刘慕卿是他的伴读呀。他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成瑜抹着泪,眼圈通红。
“不过是伴读罢了……嵘王还是他的亲哥哥呢,你可见过太子有给过他好脸色?”宋君君一想到太子与她说什么地位身份的模样,心里就来气。
她原先还以为,梁君复和别人不一样。如今看来,都是一样的。帝王凉薄,他很早就被当做储君培养,别人看不清,她宋君君还能看不清?古往今来,有几多高位者六亲不认?
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尚且可以成为皇位下的奠基,更何况是所谓的伴读了。
成瑜知道宋君君不会害她,也知道一旦太子点头,那这也是唯一的办法了,但确实割舍不下双亲。
她与刘慕卿,一个是京兆尹的女儿,另一个是翰林学士的儿子,就此私奔,必定会牵连两家。
“若我们出逃,陛下追究起来,京兆尹府与刘府,又当如何呢?”成瑜的忧心不无道理,但宋君君来时就已经想好了对策。
“短时间内,刘慕卿去哪里,只有太子不说,又有谁会追究呢?”宋君君的话也有依据。
刘慕卿只是太子的伴读,他的任务就是陪太子读书,此时年未弱冠,既无功名、也无官职,只要太子不多言,谁又会在意他身边的伴读去了哪里呢?
“刘慕卿那儿你放心,他如何都是没事的,刘家也如何都没事的……棘手的,是明年开春,我与太子成婚后,你便要纳入东宫的事情。”
宋君君继续道:
“这件事,我也有方法……”
宋君君让成瑜即日开始装病,太后会在年前就入陵。太后入陵时,皇亲与朝中大臣皆要送行。到时候人多起来,没有人会在意太子身边的伴读少了谁。而成瑜装病在家,也可以趁此机会甩开家丁,与刘慕卿汇合。
“那我又为何要装病呢?”成瑜疑惑道。
“这是为了铺垫。”宋君君答道,“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私奔之事重大,我们必定要计划周密。若是太后下葬那一日出了什么岔子,你们没有出逃成功。那么你一直装着的病,也可以再给我们争取下一次私奔的时间。设想,你若是病了,那么首要的也是养好病,再执行太后遗诏啊。那这样我们就还有时间。”
成瑜点点头,又问:“如若真的得以私奔,那我爹娘,又当如何保全呢?”
“太后遗诏,并未指名道姓啊。”宋君君轻声道。
成瑜看着君君眼中的光亮,一瞬间便明了君君之意。
“你是说,找人代嫁?”成瑜话一出口,又觉得这事儿太大了,便略有些惶恐。“一旦事发,便是欺君罔上、抗旨不遵。这如何使得……”
“哪里欺君?”宋君君解释道:“太后并未指明是成家的哪一个孩子,只说是京兆尹成家的女儿。女儿也分很多种,养女、义女、过继女,哪一个不算女儿?”
她是打算豁出命去,也要护住京兆尹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