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诀别的话,慎孤慎独在一旁都听得一头雾水。
太子也皱着眉,正仔细思索着这些话里的端倪。
“何阿宝,竟如此痴情。”林太师感叹道。
“是痴情,但也痴傻。”宋君君听明白了这些话,心里那个猜测,如今越来越清晰。
太子听了,问她道:
“现在,你是想派人跟踪何阿宝?”
“慎言已经去了。”宋君君答道。
但她猜测的,还不是这么简单。
慎孤带着假犯人出去后,没有外人了,太子便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是那棵松树有问题吧?君君?”
宋君君点点头。
“是哪里的松树?让慎独派人去寻。”太子坐直了身子,就要吩咐一旁的慎独了,但宋君君却拦了下来,又摇摇头,道:
“是松树,但不是现在。我让慎言跟着何阿宝了,她会带慎言找到那棵松树。但是,找到后,不能轻举妄动。”
宋君君又看了看太子身边的大理寺卿,问道:
“早些时候我问了方大人,方大人说,陈家迟迟未定罪,是因为没有找到物证,可对?”
太子瞥了一眼方知忠。这件事他不清楚,心想着方知忠,倒是和宋君君混熟了,知无不言。
“这些事大理寺会处理,君君你不必忧心。陈攀,定是活不长了。”太子说着,似乎还倍感可惜,“只是何家,如今却并无证据证明,他们牵扯进去了。”
宋君君知道,太子也不想让她过多干涉朝政,免遭伤害,但她按捺不住,也通过成瑜问过刘慕卿,刘慕卿透露,陈家叛国的罪证,是偷卖了一批军械。
而太子一早就在盯着这件事了。早前他派慎独大阵仗地前往幽州,表面上是引开朝廷中人的注意,让盯着乾州的卖官鬻爵一案的放松警惕,实则,是让慎独暗查边境军械倒卖一事。
陈家获罪的这批军械,还未运出京城。幽州方面太子看得死死的,那边也没有找到线索,那么便只有一个可能性了。
“这批军械,一定是被陈攀藏起来了。”宋君君笃定道。
“那……何阿宝此时所作所为……莫不是何家参与的罪证?”方大人揣度道。
宋君君摇摇头。何阿宝是恋爱脑,但也不像是会通敌叛国的人。至少,何家做这些腌臜事,是会避忌着她的。
“我猜,何阿宝,只是送上门来的替罪羊。她甚至都不知道,此时,她在传递的到底是什么消息。”
这话,让殿内的众人对宋君君刮目相看。
太子等人已经掌握了许多证据,足以定陈家流放之罪。可是这批去年被窃走的军械,价值不菲。虽说幽州方面太子早已经想办法补足了,这是这批军械如果找不到,流出去是个隐患,也是大齐的损失。
陈家的人也知道军械一旦找到,他们的罪名便彻底坐实,便都咬死不认,以求免除杀头之罪,只盼得一个流放,以此来寻求转圜。
此事千头万绪,这些日子,太子等人一直在寻找军械下落,陈攀与何阿宝私奔一事,太子是完全知情的,甚至还提点左右御卫,纵容此事。
本以为能以此找到物证,结果陈攀却又在平安县惹了事。何阿宝一时畏惧,逃回了京城。
没多久,陈攀竟也跟着回来了。
眼见着就要一场空了,宋君君又误打误撞地进来。
竟还能说出,何阿宝也许是替罪羊的话来。
太子本以为,宋君君眼里,只有那黄金十万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