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今夜的事,一定与何贵妃无关。所以,这就是安慰你啊。”宋君君挑了挑眉,又说:
“不过你也该好好想想,怎么对付何贵妃了。堂堂一个太子,老是受制于自己的庶母,这也不是个事儿吧?”
这话一出,换得太子怒目而视。宋君君喜欢在别人雷点蹦迪的习惯,十几年了都没改过来。
“嗐!你别生气啊,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说笑的呢……区区贵妃,哪里能斗得过您这光风霁月的太子殿下呢?”宋君君及时认怂的“优点”,也在十几年里得以发扬光大。
“寻常闺门女子,遇见今日这事早就吓破胆了。你倒是镇定,还有闲心跟我说笑?”太子收敛怒容,又笑道。
唉,供着这尊“喜怒无常”的“大佛”,宋君君也只能在心底哀嚎,终极任务何时才能完成啊。
“你也说了是寻常闺秀了。我不是寻常闺门女子啊。你是不知道,我那爹啊,他最爱干的事儿就是逼我练枪了。小时候我胡闹呢,一开始是罚跪,后来我娘不乐意了,说罚跪伤膝盖,于是我爹之后就罚我练枪了。我娘就也同意了!罚跪不行,练枪可以。可这练枪,要比跪着累多了!”
宋君君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迅速岔开话题,末了,仍不忘旁敲侧击,想从太子口中知道黄二水的事情。
“殿下,那个……二水……或者,是王安华,又是怎么回事呢?”
宋君君直觉非常准,从宋煦明突然出现时,她就觉得不太对,但一直说不上来是哪里不对劲。
而在八珍轩大堂遇袭一事,她就更加觉得不对了。
太子也不瞒她,便把猜想的黄二水的真实身份全盘告知给了宋君君。
“黄二水……王安华。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不需要太师鉴别了。”
“这是为何?”太子问道。
宋君君仔细回想起和黄二水相处的点滴,分析道:
“她说,自己是幽州人,父母都是种地的,可有一天在福满楼后厨,她却分不清蒜叶和韭菜;她刚来福满楼的时候,收个菜碗都非常生疏,有一次不小心打碎瓷碗,碎片溅到了一个官家公子的鞋上。那公子刁难她,是我替她解的围,也是因此,我和成瑜才与她成为了朋友;她画得一手好画,方才我们放的荷花灯,那荷花瓣就是她描摹的。成瑜说,画得栩栩如生,没十余年的功夫,成不了的。”
黄二水这些表现串联在一起,都可以说明,她绝非是普通的民女。
“太子殿下,有一伙贼人在福满楼,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请太子暂避。”正说着话呢,马车外忽然传来了侍卫的声音。
“何须暂避?贼人目标并非本宫。”太子说着,又看了宋君君一眼。
福满楼里都是宋君君的朋友,她担心也是正常的。
“你带一队人马过去,再去禀报慎孤,瓮中捉鳖。记住,务必护得福满楼上下的安全。”太子掀起车帘一角,吩咐道。
这太子还算不错,知道照顾无辜的百姓,也难怪人们会说太子德行贵重,至少,他明面上表现出来的,是一名优秀的储君所具备的。宋君君看着太子的侧脸,心中的嘉许倒是比从前多上了几分。
“一定要好好保护王安华。”宋君君靠着马车想了许久,还是把这话说出来了。
“这是自然。她是关键的人证。乾州王仁泽之事,与宋家无关,与宋将军无关。这件事,你可别太好奇了。”太子点点头,又看着宋君君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卖官鬻爵在哪朝哪代都是可以株连九族的大事,这一点宋君君还是拎得清的。而这种大事,凭宋老爹的智商肯定不会掺和进去,她一个与朝堂之事毫不沾边的将军女儿,干嘛要好奇?脑子被猪拱了吗?
她来这里是做任务的,朝堂之事,也不在任务当中。向太子要债就已经是难如登天了,她可没那个心思去管卖官鬻爵,来给自己本就不简单的任务增加难度。
“我管这些事干什么?这不是你的事儿吗?”宋君君说,“不过,这事儿你也尽量别让我哥管。”
这也在太子的安排之中。宋煦明打算明年以科举入仕,而在此之前,朝堂之事他明面上涉及得越少越好,只做太子侍读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