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前
“怎么办啊,没几天讨债的又来了”方以诚焦虑地揪着头发,“去偷?去抢?算了吧,要是被抓了,没酒喝的日子可一点都不滋润。”
此时的他生活在城市最晦暗的角落,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一想到那那坑骗他落到现在这个地步的黑中介,他气得咬牙切齿;一想到那个骗到他钞票后当场分手的狐狸精,他恨得两眼冒火——这个世界是多么不公啊!但他却不得不一次次向命运妥协。
这一天,他照例要了一杯最廉价的酒,在酒吧麻木地坐着,好像就这样等着就一定会有什么好事发生一样。
一个女孩从他身边经过时,不小心落下了一她的化妆袋。方以诚第一眼瞄了瞄那个女孩,约二十四五的模样,打扮地十分成熟可人;再看看那遗落的化妆袋,上面画满了可爱的卡通图案。
方以诚左看右看,伸手把那小袋子拿到了面前,正准备打开来看看会不会有什么值钱的手势时,听到了不远处那个女孩慌张的呼声:“啊呀,我的包!”
他立马拉回拉链,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好像在等待失主回来一样面向那个女孩。
“这个,是你掉的吗?”
“是的是的、谢谢你!”女孩对他笑了又笑,伸出手和他握手以示感谢。
那光滑的肌肤和她贴近时散发的淡淡清香让方以诚感到头昏眼花,再看到她那真诚的笑容,好像什么创伤都被治愈了——等到他再次回过神来,女孩早就离开了。
于是他便更加热衷于出勤这个酒吧,好像那里会有一个等着他来邀酒的女孩一样。
但是没人会正眼看这个角落里独自喝酒的男人。
“去死吧人生。”他愤愤道。
同样的,酒吧的其他角落也有与他一样失魂落魄的人存在。此时,那角落便出来一个体态略显臃肿的女人,径直走到了方以诚的跟前。
方以诚默默地听着酒吧的歌,没有在意这个肥胖的女人。
“那个,我看你好像一直都来酒吧啊。”
“是啊,怎么了?”方以诚抬起头打量了一番眼前的女人,然后又默默低下了头。
“我可以坐你旁边吗?”
“随便。”
女人坐在方以诚的一旁,后来她便开始找起话题,谈论着生活,谈论着生计,从女人的话中方以诚明白了,她是个妓女。
方以诚给这个女人点了杯酒,稍微贵一点的那种。
然后她带着女人回了家。
这个无家可归的女人似乎找到了依靠,为了表示感谢,她很勤快地帮方以诚做家务,以及,自己的工作。
女人曾告诉过他,自己有一个女儿。
方以诚仍然随便打点零工,随便要杯小酒,这样糊弄着日子,糊弄着自己。在酒吧里,他看着那些来来往往的人群,幻想着胖女人的女儿,好像她的女儿就是那个曾经被他捡到化妆袋的那个女孩一样。
幻想了一遍又一遍后,他回到家,一言不合就用皮带抽向那个胖女人同时逼问着关于她女儿的一切,瞬间她的手臂和背部就满是红印。
女人哭着道歉和解释:那只不过是骗取你同情心的手段罢了。
然后,她便在这座城市里消失了。
几天后,房东注意到有间住户的房子里特别臭,警察撬开了房门,发现了淌着血水的冰箱,里面的状况惨不忍睹。
在逃的方以诚仍不忘在路上找个店喝酒,但也更加谨慎地关注着身边人的视线。
“哟,老兄,品味不错啊,喝的银子弹?”方以诚身旁一个挺着肚子的光头大汉放下杯子,“这么愁眉苦脸的,有啥心事吗?”
方以诚警惕地看着他,一再凭感觉确认不像是便衣警察或者其他什么人之后,才吐了一口气:“没你的事。”
“你看看你,喝酒嘛,有什么好藏藏捏捏的。老板,给他上杯马爹利干邑!”
突然起来的赏酒让方以诚有些意外,他一下子开始疑惑起这个大汉到底有多少钱来了。
大汉趁着方以诚喝酒时,上下打量着他,好像在确认什么。
“你在陆赤县杀过人,对吧?大汉凑到他嘴边,悄悄说,“你还欠了一屁股债,是吧?”
方以诚心里一惊,顿时满脑子都是逃跑的念头。
“别怕啊,我又不是来抓你的。”大汉说,“不过是有个活想推荐给你,可以帮你逃过一劫罢了。”
方以诚看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安全么?薪水怎么样?”
“要是这个活不安全,那天下就没有安全的活了,至于钱么你看我现在都样子就明白了。”
以诚侧过脸,瞥到了大汉挂在裤子上的车钥匙,黑白的配色中间是金色的标志:一只牛配色l开头的一串英文。
“肯定是个技术活,我不一定干的了。”方以诚咽了口唾沫。
“不,这活就适合你这种人干。”光头笑着递给他一张名片,“有想法了的话就打这个电话吧。”
方以诚接过卡片,他的手在颤抖。
“滴——滴——滴喂?”
“喂你好,贾米修先生是吗?”
“额抱歉,你打错电话了吧?”对面传来的是弱弱的女声。
“smqlivb。”方以诚仔细地念着卡片上的字母。
电话对面沉默了半晌,突然换成了一个加密了的声音:“先生,我已经收到你的信息,说出密语的时刻就代表您已经同意加入m2,请您确认。”
“是是是,你们这个工作是干什么的?”
“这个还不方便透露。为了工作的保密性,我们需要您再确认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