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您就必须让他们知道,就算您离开了他们,一样不缺乏支持者。所以交好那些改革派贵族子弟就很重要了,因为那一派系中您的支持者很少,完全是一片空白,只要您折节下交,必然会有大批的才俊愿意接受您的好意!”
“如此一来,您既填补了空白,又平衡了己方本来有些失衡的权力结构,还能削弱康斯坦丁大公的势力,实在是一举三得啊!”
亚历山大皇储都听愣了,按照德米特里米柳亭这么一分析,他还确实有必要好好地跟斯佩兰斯基聊一聊了,不说将这位伯爵拉上战车,就是能疏远他跟康斯坦丁大公的关系也是大大的利好啊!
他猛地拍了一下脑门,觉得自己以前真的是太狭隘了,自己把自己的路走窄了,只要能打击和遏制康斯坦丁大公,为什么不能示好一下改革派……
不过想了想他又有些犹豫,只听见他吞吞吐吐地说道:“可是父亲他是很反感改革,对改革派没有一丁点儿好印象。要是听到我跟改革派走近,会不会大发雷霆啊!”
不得不说亚历山大皇储还真有点可怜,被尼古拉一世给逼得是谨小慎微不敢犯一点儿错处了。他大概以为只有一丝不苟地按照尼古拉一世的喜好行事才能坐稳皇储的位置,却根本没有去想想,事情恐怕根本没有那么简单。
德米特里米柳亭平静地反问道:“确实,陛下是很反感改革的。但是殿下您有没有想过,既然陛下如此反感改革,那为什么康斯坦丁大公却可以放肆为改革派说话而且交好改革派呢?”
亚历山大皇储愣了,倒不是这个问题他完全没想过,实际上他怎么可能没想过,以前他是很不服气,为什么康斯坦丁大公鼓吹改革就不用受训斥,这根本就是当老子的偏心眼嘛!
他不由自主地想到:难不成这里头还有内情?
德米特里米柳亭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又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殿下,照您看来陛下应该是特别厌恶改革派的,但是请您注意斯佩兰斯基伯爵可是真正的改革派,而这回与其竞争总督一职的小阿德勒贝格先生却是坚决反对改革的,如果按照您的说法,陛下就不应该青睐斯佩兰斯基伯爵了!”
亚历山大皇储又是一惊,确实如此,如果老父亲那么憎恶改革派,就根本不应该任命斯佩兰斯基去当总督,而从这回的经过看,老父亲明明是更欣赏斯佩兰斯基伯爵,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之前的认知都是错的?
看着有点怀疑人生的亚历山大皇储,德米特里米柳亭平静地解释道:“殿下,您的认知有偏差。我想对陛下来说,改革派也不是不能用,只要不威胁现行的秩序,只要有能力做事,甚至是鼓吹的改革确实有那么点帮助,陛下还是愿意给他们做事的机会。陛下真正讨厌地是那些强烈要求摧毁俄国传统秩序,摧毁现有的一切的造反派!”
亚历山大皇储哦了一声,他有些回过味来了,他终于有点明白老父亲喜欢和不喜欢的是什么了。按照这个解释,确实一切都说得通了。为什么当年老斯佩兰斯基能够屁事没有,为什么小斯佩兰斯基这回能当总督,为什么康斯坦丁大公一直胡闹却毫发无伤!
现在,他真的全面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