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韬嘴上说的跟村里人一起过年,在除夕的一大早就背着包走了。
弟弟一家三口回来过年了,张静月和母亲把他们的房间打扫干净,晒了晒被褥。李勇跟父亲起了大早,去镇上买回来一大块牛肉。
弟弟中午的时候到家了,张静月跟弟妹一起帮母亲烧菜,父亲和弟弟带着两个孩子放鞭炮。李勇孤独地坐在一边发呆。张静月怕他太想家,只好喊他过来洗碗。因为他没有了房子,父母去他哥哥家住了,他就算回去也没有地方住。张静月的父母也劝他们在家里过年,所以张静月就顺势留下了。
没有烦心事了,张静月感觉很轻松。去年因为病毒和大棚里的事,让她过年都还沉浸在低落中。弟妹一眼就看出张静月今年高兴多了,就说:“是不是挣着钱了,从我一回来,大姐就一直笑着。”
“她挣什么钱,还不够那个村委的小张霍霍的。”母亲说。母亲一直以为给村民们发的红包也是张静月出的钱,她心疼平白无故送出去的那些钱,即使红包里全是几块的小钱。
“小张人家都回家过年去了,你可别说人家了。”张静月说。
“小张是谁?”弟妹问。
“就是县里派下来的办事员,来了这里就想把咱们村搞成文明村示范地,目标很远大的抱负型青年。”张静月说。
“你又捐钱给村里了?”弟妹问。
“今年没少捐。”一直不出声的李勇开口说。
“我真就理解不了你们。”弟妹说,她是城里人,从小就住城里,对农村没有那种深邃的感情。
几个人正说着,就听见“轰隆”一声巨响,是从广场那边传过来的。几个人吓了一跳,连忙关了灶台上的火,出去看发生了什么。
张静月的弟弟跑过来说:“有一群孩子在广场上放鞭炮,广场北面谁家的老屋被震塌了,把我们都吓一跳,放鞭炮的小孩也跑了。”
母亲站在门口往北张望了一会,说:“是老陈家的祖宅,几十年没人住了,塌了也正常。”
“妈,这些老宅子塌了之后,会变成一片空地,咱们村那些老宅子都去哪了?”张静月突发奇想地问。
“以前的老宅子都是在上面新建房子了。现在的老宅子,没有人建房了。”
“都去城里买房了,哪有钱在农村盖房。”母亲接着说。
“那这些宅基地会被村委会收回去吗?”张静月问。
“没有人收,收回去干啥,也不能种地。”
“搁着多浪费,咱们村老宅可不少。”张静月若有所思地说。
“老宅子就算没了房子,也不可能让收回去的。那可是人家祖上住得地方,人家肯定不同意村委回收。”李勇警惕地看着张静月说,他直觉张静月又想搞事情。
张静月想:“但凡是钱能办到的事,就没有什么不可能。但是宅基地面积都不大又很零散,要利用起来干什么呢?”
大年初一,村主任罕见地来张静月家里。张静月的爷爷去世很久了,张静月也没有奶奶。村主任上门,张静月的父亲都很惊讶。
“过年好!过年好!”村主任一点都不尴尬,跟父亲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