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静月走访附近几个镇的牛羊养殖场,养殖场的老板们听说张静月是做青贮饲料,当即都表示没有听说过。张静月问他们,牛羊冬天吃什么时,他们都是说买的专用饲料,还有储存的干草、干秸秆等。
张静月告诉他们,青贮饲料比干草有营养,又比饲料便宜,如果想试一下,可以来找她。张静月留了电话号码,但是时间过去很久都没有人打电话来找她买青贮饲料。
到了秋天,总会有阴雨缠绵的时候。天阴沉沉的,如意一手拉着姥姥的手,一手指着姥姥扫院子的大笤帚,又呀呀地要姥姥给她扑蜻蜓。村里放羊的人急匆匆赶着羊群从张静月面前路过。
张静月定睛一看是住在北街的大爷。北街的大爷大娘一家,跟张静月的父母关系很好。父亲跟他们的儿子年纪差不多大,经常去他们家玩。他们家养了一群羊,每天早晨都会赶着羊路过她家门口,留下一地的羊粪,晚上又慢悠悠地将羊赶回家,嘴馋的羊会叼起张静月家门前堆积的大蒜秸秆边走边吃,落得满街都是干蒜叶。母亲经常嫌弃那些脏兮兮的羊身上带着刺激的膻味。以前张静月和母亲在门口的槐树下乘凉时,也经常看见大娘割了一大麻袋青草一瘸一拐地推着三轮车回家,但每次路过都要停下来跟她们说几句再走。
大娘的腿是老毛病了,据她说是因为小时候摔了腿,家里穷没有钱看病,落下的病根。虽然现在的日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大娘再也没有去看过自己的腿。
前些日子,张静月家里晒干的大蒜秸秆也被父母送给了他们家。张静月心里又有了主意。
第二天张静月特意早起在门前等着大爷、大娘路过。正打着哈欠,张静月就闻到一股膻味,往远处一看大爷赶着羊群过来了。“大爷,又去放羊呢!”张静月老远就打招呼。
大爷笑眯眯地应着:“哎,我去放羊去!”
“大爷,我家玉米秆砍了弄了点饲料,晚点给你送过去点哈。”张静月说。
大爷好奇地停住脚步,“什么饲料?”
张静月说:“青贮饲料,专门喂牛羊的,我也不知道弄得行不行,你让你家的羊帮我试试爱不爱吃,行不?”
大爷爽快地答应:“好嘞!”
张静月笑着说:“好,等发酵好了就装车运过去。”
大爷刚要走,又转身回来问:“你爸爸也想养羊了?”
张静月不明所以地说:“啊?”
“你爸不养羊,弄什么饲料啊?”
张静月看着羊群又在衔她家门前堆的花生秧,反应过来:“不是我爸要养羊,是我自己买了个饲料加工的机器。村里不是整天要竞争文明新农村,不让在家门前堆放秸秆吗。地里的玉米秆、大蒜秆没有地方放,我就想打碎了装起来卖。”
大爷恍然大悟,“哦。行。咱们村地不多,秸秆要是都堆水沟里,下大雨就没法排水了!你这方法好!那些秸秆啊都没人要,你这也是变废为宝!”
大爷冲张静月夸了几句,余光看见淘气的小羊都快要跑到张静月家里去了。他赶紧转头边赶羊边说:“我这十几只羊,挺能吃的,你可得多给我些!”
张静月连连答应着,目送大爷走远就回家了。
父亲一大早就开着他的大货车出门收废品去了,母亲在厨房做饭,如意还在睡觉。张静月洗了把脸回到客厅,听见手机震动了一下。张静月拿起来一看,是陈助理发来的信息,跟她预约明天来看青贮发酵的成果。
这一天很多村民都过来看张静月的成果,梓晨也过来看热闹了。她跟着大家去了发酵池。袁老师跟张静月的父亲等人一起打开了发酵池,他摸了摸秸秆,放在手里纂住,又放在鼻子下闻闻。他对大家说道:“咱们鉴定青贮发酵是否成功的标准,就是看一下颜色是不是青翠、纂一下看手掌湿不湿,闻一闻是不是清香的秸秆味。如果颜色不对,水分不多又或者一股霉味,那就是失败了。”
他看见张静月一脸期待地看着他,袁老师笑着转向张静月说:“祝贺你第一次青贮成功了!”张静月会心一笑,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