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源稚女也是在教堂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假模假样在那祈祷,而在源稚女旁边做礼拜的老头也在这时无奈叹了口气。
“稚女,想吃拉面晚上再过来啦,我白天休息的。”
“别逗了老爹,也就绘梨衣喜欢吃你做的拉面。”
“那是因为我做的拉面好吃,我干这行也有几十年了,封个拉面仙人都行!”
“老爹你又在那骗自己了,绘梨衣喜欢吃你的拉面,是因为那段时间路明非一直带她来你这边吃,所以绘梨衣才会一直来你这里吃拉面。”
“你能不提那个混账小子吗!我现在想到他就来气,原来他带着绘梨衣过来吃拉面从一开始就是不怀好意的!”
跟源稚女谈话的,自然就是在东京国立大学后门老街经营一辆拉面屋台车的越老板,也是蛇岐八家最后一任影子皇帝,源稚生,源稚女,上杉绘梨衣三兄妹生理学上的父亲。
很显然,虽然李飞暂时无法回归龙族原生世界,但李飞存在于这个世界的痕迹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消除的,就像他在日本分部做的这一切。
即便他的存在被抹去,但他之前留给上杉越的信息,也只是从他变成了路明非,再由路明非将这份信息转交给上杉越,而上杉越也通过联系蛇岐八家内犬山家的家主犬山贺,通过最简单的dNA技术,确定了源稚生和绘梨衣跟自己有血缘关系。
至于源稚女,他是自己找上来的,上杉越在看到源稚女那张跟源稚生差不多的脸,就知道源稚女是自己第二个孩子。
人生真是处处充满惊喜,上杉越从未想过在他自我放逐,抛弃世界这么多年,自己竟然会多出三个儿女,让他重新对这个世界充满希望,也有了斗志。
凭借着当年对蛇岐八家的了解,还有犬山贺这个蛇岐八家之一的家主内应,配合源稚女在猛鬼众那边的情报,很快的,上杉越就清楚这个所谓的橘政宗很有可能是个伪装身份,其真实身份就是以王将这个身份将源稚女抚养长大的赫尔佐格!
这个推测一出,源稚女没有一点惊讶,亦或者说,他似乎觉得事情就该是这样,不然橘政宗和王将之间,过于互相了解了。
只是在意识到橘政宗就是赫尔佐格之后,上杉越和源稚女也就没有急于跟源稚生和绘梨衣坦白,上杉越也没有打算重回蛇岐八家,这对父子反而隐匿在暗处,在这个上杉越经常做礼拜的教堂见面,亦或者是在东京国立大学后门老街,上杉越经营的拉面屋台车那里聊天,交换情报。
而源稚女很喜欢这种感觉,这是他第一次领先于自己的哥哥源稚生,跟他们真正意义上的父亲见面,认识,互相了解。上杉越也能猜测到源稚女心里那点小想法,他无所谓,但这不该是源稚女在这个时间点过来找自己的理由,这种接触容易让他们俩都暴露。
“哥哥带着绘梨衣从中国回来了,给路明非办了十九岁生日晚宴后···”
“除非你告诉我那个混账小子做了什么过分的事,不然稚女你这样会把稚生和绘梨衣带入危险之中!”
“老爹,我当然清楚哥哥和绘梨衣目前的处境。但我的人给我汇报的信息中有一条我很在意,在路明非的生日晚宴上,他好像突然变了一个人,一直在重复着一个名字,李飞。老爹,你有印象吗?”
“李飞?”上杉越眉头一皱,“没有,我唯一的印象就是这小子把绘梨衣送回蛇岐八家后,整个人失魂落魄回来收拾行李准备滚蛋,滚蛋前来我这喝了顿闷酒,然后说出你和稚生,绘梨衣还有那个冒牌货之间的关系,那天晚上好悬没把我血管给爆了!”
想到那天晚上的心情,上杉越也是一阵后怕。
“是吗,连老爹你都对这个名字没印象啊。可这也是我突然在这个时间点找老爹你的原因,因为当我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我脑子里有个声音告诉我,我是认识他的。我之所以会频繁出现在老爹你那里吃拉面,是因为他让我来的,说老爹你是一个合格的听众,很多不能说给别人听的话,可以说给你听,老爹,你说,我是不是跟路明非一样,脑子出问题了?”
源稚女侧头望着上杉越,想要从上杉越嘴里知道答案。
但上杉越又怎么可能知道答案呢,反而是在旁边听着的李飞,却从源稚女投向上杉越的眼神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世界意志为了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将自己在这个世界产生纠葛的每个人记忆都做了一遍重置。但源稚女还有另一个名为风间琉璃的人格,源稚女这个人格关于自己的记忆被重置,但脑海深处风间琉璃的人格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因为现在源稚女人格占据主导地位,被迫陷入了沉睡。
风间琉璃的人格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不停给源稚女示警。但源稚女在世界意志进行记忆重置和清洗的情况下,根本不知道自己还存在着一个风间琉璃的人格!
“龟龟,没想到破局点在你这啊,源稚女,不枉我之前那么尽心尽力帮你认亲又强化的。”李飞低声说着,他找到了远程干预的路子了。
“稚女,你也许只是太累了。先回去吧,这个时间点你出现在这里,小心被橘政宗查到。”
没有从上杉越这边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源稚女显得有些失落。但还是点了点头,起身就准备离去,只是在离去之前,他还是问了上杉越一个问题。
“老爹,你为什么不回去?以你的身份,家族内部肯定还有人知道你,你回去,他的身份就会被戳穿,在你面前,他应该没有假死脱身的机会吧。”
“我不是不想,是不敢这么做。有一个我察觉不到的存在在保护他,我有很多次都想直接把他弄死,却又被那种冥冥之中的威胁给阻止了,所以我才让你暂时忍耐,为了保护稚生和绘梨衣,也是为了保护你。”
“在这个国家,还有威胁到你的存在?”
“哼,当年你老爹年轻气盛的时候,去找65岁的昂热麻烦,被昂热那个老不死的拿木刀打的满地乱爬。这个国家也许没有,但在这个世界上,变态多的你想象不到。”
“老爹,你说你被昂热打得满地乱爬的时候,能不能不要那么自豪啊···”
无语于自家老爹这种奇怪的自豪感,源稚女也只能转身离开这所教堂。而李飞看着源稚女离开的背影,正准备跟上去时,一阵嘟嘟声在自己耳边响起,而这警报声也是在告诉李飞,帕拉吉手镯的能源不多了,他该回去了。
“靠,这么不耐用,再给我撑一会,我还要知道点其他的。对,赫尔佐格,就是你了!”
暗骂了一句,李飞也不得停下脚步,用自己的意识搜索赫尔佐格,也就是橘政宗的位置。刚才上杉越的话让他很在意,有一个暗中威胁上杉越的存在在保护赫尔佐格这个老登?谁这么没眼光?
随着李飞意识的投入,眼前的视角再变。
这次他来到的是深山之中一处寺庙,大概是蛇岐八家一处不动产,专门用来开大会用的。
李飞并不在意这些,他迈步往前,面前的视野在一一变换。转眼间,李飞就来到了一个房间,在这个房间里,李飞看到了满屋的收藏,古玩壁画,绝版的黑胶唱片和古董机械表,而更让李飞吃惊的,是那一排排挂着的头发,从发质和头发的长度来看,这些都是女人的头发。
而李飞想要看到的赫尔佐格此时正背对着自己,在那梳着一缕长发,而他脸上的表情,好像刚发泄完一轮似的。
看着这挂满墙的女人头发,还有赫尔佐格手上正在打理的,李飞突然想到《JoJo》第四部那位反派吉良吉影,赫尔佐格这个老登,貌似有着跟吉良吉影差不多的爱好啊。
“赫尔佐格,你是真该死啊!”看着这自己之前从未在原文上了解到的场景,李飞也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
而在他说出这句话时,正在打理战利品头发的赫尔佐格也是身子一顿,转过身,眼神阴毒望着李飞的方向,“谁!谁在那里!”
赫尔佐格现在的心情很不好。
自从上次李飞以绘梨衣为诱饵,通过赫尔佐格扮演的蛇岐八家大家长橘政宗之口,在官方上定义了赫尔佐格另一个身份,猛鬼众话事人王将的死亡。让赫尔佐格不得不捏着鼻子,把源稚女,或者说风间琉璃这位王将推到猛鬼众话事人的位置,而他只能以橘政宗这个身份,在暗中遥控猛鬼众,不敢随便现身。
看起来似乎赫尔佐格没亏,但赫尔佐格心里很清楚,无论是源稚女还是风间琉璃,都在心里想方设法给自己使坏呢。之前自己还能作为王将,在明面上限制住人家,可自己现在另一个身份定义了王将这个身份的死亡,就算源稚女亦或者风间琉璃在暗中不得不听从自己的命令做事,可从传达命令到执行,中间这个过程有太多可操作的东西了,就算赫尔佐格知道人家在使坏,没有证据,又无法以王将这个身份现身于猛鬼众面前的他,也只能吃这个哑巴亏。
而随着绘梨衣状态的恢复,源稚生对绘梨衣监管的放开,源稚女掌管的猛鬼众对自己阳奉阴违。赫尔佐格感觉自己逐渐在失去对日本分部,对蛇岐八家,对猛鬼众的掌控,而这种失控是他无法接受的,但他又不敢直接暴起。
因为他很清楚,现在他还能安然无恙享受着蛇岐八家,享受着源稚生对自己的尊敬,是因为他这个橘政宗的身份没有被捅破。
但这对他来说又有什么用,他精心策划这么久,就是为了窃取白王权柄。而现在能够开启白王权柄的钥匙脱离了掌控,他甚至都不敢直接翻脸,只能窝在这个自己的阴暗角落里,通过女人来发泄,然后再将她们杀死,头发收集起来作为战利品保存,顺便还得担心自己有朝一日被戳破身份,从阴影角落中被揪出来。
就在赫尔佐格沉浸于发泄过后的愉悦时,他感觉到有人在盯着自己,猛然转身,露出恶鬼似的表情。
“荣格·冯·赫尔佐格博士,这么多年不见,你活的是越来越丑陋了啊。”
颇有磁性的声音在李飞背后响起,李飞回头,看见的是一个英俊挺拔的中年男人,标准的毛子面孔,就这么穿过重重门禁,来到了赫尔佐格的秘密房间。
看着这张穿过李飞朝自己走来的面孔,橘政宗,不对,赫尔佐格眼睛瞪大,情绪失控,指着这个出现在面前的男人大叫,“是你!是你!”
那惊恐的语气,那好似看到鬼的表情,都在告诉李飞,赫尔佐格认识眼前这个男人。
“你已经死了!你已经死了!我杀的你!我杀的你!”赫尔佐格色厉内荏,重复着话语。
“哦,赫尔佐格博士,我的老朋友。还记得二十多年前在黑天鹅港,当你给我展现港口里的宝物时,我说过一句话吗?世界上有一种生命,它的每一次死亡,都是为了归来···只是我没想到你用巨龙的思维布置了这么久,却依旧有着一颗胆小,谨慎甚至是懦弱,贪婪的人类之心,你让我很失望啊。”
“邦达列夫!邦达列夫!”
赫尔佐格认出了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他叫出了男人的名字,而邦达列夫站在那里,对着赫尔佐格露出笑容,但在李飞看来,他更像是对自己露出笑容。
“你···”
李飞还想再看下去,但下一秒,他的意识,他的影像也在龙族原生世界中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