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乍然,整栋医院的电全部停了,我慌忙地拿出手机,果不其然,没有信号。好在突击队有无线电通讯机,有任何紧急情况还是能够应付的。
“你看,看她身上流出来的那个!”结结巴巴的阿掌还是第一次见,语音刚落,又继续躲进突击队员身后的阴影之中。
我鼓足了勇气,不对,而是放下所有的恐惧和慌张,脱去外套,内心满怀愧疚之意握住病房把手。刹时,极寒之冰由右手手掌飞速刺入每个细胞,瞬间已成冰柱。可仅仅过了几秒,一股极热之气由足底冲向头顶。我感受不到任何寒意,仿佛连触觉都消失了。
大概算是成功了一小步吧,打开病房门,每踩进的一步脚印都以和煦暖阳之气,一点一滴融化早已结冰的地砖。
走到厕所门口停了下来,进入观想状态。
她笔挺瘦弱的身躯浮在巨大的彩色气泡里,几乎快要顶到天花板上,皮肤上的每一寸伤口发出晃眼亮光,猩红的液体不断喷涌而出,竟然能够反重力,从而凝聚成一个泡沫内圈,逆时针流动,似是永不停止。
那双骨架般的手曾经纤细如玉,不经意间摆出各种姿势和形状,只是双唇依然紧闭,好像在跟谁交流又好像自言自语。可看遍病房内,肉眼只见得她一人。我心想,坏了,难道次元壁破了,可不论身处哪个维度,平衡永远牢不可破。
有魔就有神,猎魔人此时该登场吧。不不不,下一秒立即否定脑子的恶念,这还什么都不知道呢,我就给她下定义是魔了,不对不对,疯狂晃头想把这些想法丢出去,可它们偏偏一个接一个牢固地钉在脑子里。
唔,是的,肯定是我多虑了。
就在此刻,天花板上的冰柱在霎那间,底部全然变为尖刺状,转向我所在的方位。她的头也转向右侧凝视着我。
‘你在想什么,全都瞒不过我们。’颅内响起悦耳女声,虽然我脸盲,但非声盲,此声绝非姚蔓安之音。她的嘴唇依然没有任何动静,腹语吗?
“你是谁!你要什么!”我大喊出来,可身体却像身处噩梦景象之中,连根发丝的掉落都不由我。
那个声音没再出声,骤然,房间变为颠倒镜像。
我靠!是我吗!居然倒吊在天花板上!啊啊啊啊!谁来救救我啊!完全动不了嗡嗡嗡,此时此刻的我早已心惊胆寒,已然失去了所谓的英雄气概,只想回家/(ㄒoㄒ)/~~可是,现在,哪都去不了,只得接受这所有一切的安排,权当是为了救出姚蔓安。
艰难地调动头部方位,使出吃奶的劲一格一格地挪动脑壳。病房门上的窗口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见,糟了,外援已然失效,只有靠自己了。今时今日,想到了以前学生时期,平时不努力,考试专作弊,恨不得浑身贴满缩印小纸片。尤其是特别希望窗外有人可以给我报个及格的答案,不求高分,但求及格。
可那扇窗户背后,除了班主任的恐惧之眼,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