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索科洛夫从伊瓦涅斯口中得到详细的“4月1日示威事件”始末。
杜伊勒里宫的守卫因为没有受到任何命令,冷漠看着装有刀具的棍棒和锯子等等的民众冲入宫廷内室。
暴动者叫着“否决权先生,请批准法令!”“驱逐你的教士!在特里尔和巴黎中选择!”
路易十六倒是始终保持沉着坚定的神色,回答说:“要我批准法令不应采取这种方式。”
群众压根没听国王的恢回复,用长矛尖挑起一顶小红帽递给路易十六,路易十六屈尊随和地戴上。路易十六失去了自由,在咒骂和侮辱声中屈辱度过几个小时。激烈的起义群众原是要求批准法令,但是把国王侮辱和威胁了一通之后,国王依旧平静和和善,甚至询问示威者的身体状况,被国王问候的那个人甚至将愤怒的咒骂转化为悔恨的泪水。一直到傍晚,巴黎市长佩迪翁姗姗来迟,抵达现场。他们也满意的接受市长劝说,离开现场。
随后因王室遭到的耻辱,从而引发软弱的立宪派展开维护国王和法律的行动。相对人数众多的温和派真心希望恢复秩序,批评滥用“人民主权”的名义来藐视宪法,加入这次声讨之中。他们成功盖过了雅各宾俱乐部呼吁共和的声音,巴黎市长也被成功起诉,被撸职。
“还好,至少民众还是尊重王室的,事情还没有那么糟糕”索科洛夫脱口而出的评价。
不过这些都不会影响布里索派内阁的战争计划表,用战争逼着那些嫌疑的叛国者露出马脚,将他们叛国的阴谋揭露出来,让爱国者团结在布里索派的周围。它们十分适用在国王和立宪派,这两个对象身上。
4月13日,外交大臣迪穆里埃向议会做了宣战建议的报告。立法议会内,人声鼎沸,但是发言的人很少,宣战似乎是大家已经约定的事情。反对的声音仅仅要求延期审查的时间,因为他们认为战争不能这么草率的决定。但也被“不要阻碍全世界宣布自由的时间”给拒绝。
宣战被一致通过,只有2张反对票,议会也不会苛责这两个人,因为投下赞成票的都处于兴奋之中,大家热情洋溢,对战争信心十足。
除了奥地利公使不在场之外,各国在巴黎的公使都旁观了这场宣战投票。索科洛夫几乎看到了每一个人都笑容,英国人,普鲁士人,俄罗斯人和撒丁的意大利人。索科洛夫也装出笑脸,内心盘算着法奥战争,西班牙的立场。
而此时在同一天,马德里的布恩丽池议会也就审查小组敲定的《地主和农民关系调整法令》进行投票。
修改后的《调整条例》纳入了贵族要求筛选解除封建义务的农民资格,但也把贵族提出的意见给重新塑造了一下。
不是所有的农民有适用于土地分割原则赎免,至少拥有一辆马车、而且是两代以来一直占有份地的农户,才能按《调整条例》分割土地的方式结束封建义务,并且条例重申,森林、沼泽和牧场,悉归领主所有。
而那些不够赎免条件的农民,条例无偿取消他们的一些次要2种的封建义务如:打猎,定期的实物交纳,放牧、积肥等。修正主要封建义务,如劳役,农民每周服务的时间限制在三天以内,剩余四天,农民有自由分派时间到附近城市打工的权力,领主不能干涉。如果这类农民的条件要结束封建义务,他们需要从他申请开始算,为领主服务3-5年不等,交出全部土地并交纳2-25倍地租的赎金。而且他们赎买,每年各省有固定的解放农民的名额。
“这个条例有利于富裕农民,为了删掉贵族提出的各种限制条件,我们自己把农民分成两类富裕农民和普通农民,成全的小类,牺牲了大类。这样做到底是不是正确的呢?”罗萨斯站二楼的走廊上,看着下面议员们一个个走上主席台投票,询问他旁边的长官。
这些日子,罗萨斯作为内政大臣的议会私人秘书,游走在议会和内政部之间,看清那些无论是适应改革新贵族还是维持过去观念旧贵族的嘴脸,他们的确爱国,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他们就会把自己的利益取向放在第一位,能够真正为人民思考的很少,这也是他佩服霍韦利亚诺斯的地方。
“进步,进步,只要往前走就是进步。我们虽然没有完全解放普通农民,但是也降低了他们身上的封建压迫,地租已经被土地税包含,劳役也被限制,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薪酬解放自己,我们已经为他们打开了向上走的道路。”霍韦利亚诺斯乐观地说道,语气中没有带着压抑。
虽然对方看不出低落,但是罗萨斯总觉得对方是在装的,因为自己和他一样都希望有一个健康的小农阶级,然而改革解放的对象富农,小农解放出来后也不再是农民。
“不知道卡塔拉法官接下来会去哪里?”罗萨斯转移话题,期间会堂传来木槌敲桌的声音,投票以96:5,6人缺席,获得了通过。
“可能会回老家,也可能去殖民地当检审庭的法官。有些对不起他。”霍韦利亚诺斯语气突然变得低落不少,低落是被他连累的同僚,也可能低落法案通过了。
卡塔拉因扩大解释《1789年纲领》,而遭到贵族乃至部分知识分子的批评。贵族游说团体给他贴上了雅各宾标签,虽然证据证明他根本和雅各宾没有任何联系,但是因为他准备强推废除庄园法庭,也遭到了贵族的厌恶。他们讨厌霍韦利亚诺斯的夺他们的财,但是更加厌恶卡塔拉夺他们的权,马德里大贵族妥协的第一个诉求将卡塔拉赶出马德里。
霍韦利亚诺斯和罗萨斯都心知肚明,卡塔拉和他的庄园法庭改革都是这次农民解放改革的牺牲品。
而阿方索作为改革幕后参与者,也认为有必要给对方一点理想愿景,毕竟对方是为了成全改革,而牺牲自己在马德里的政治生命。毕竟要重新趴回内阁,想想爷爷任内的坦努西,到现在就没有回过马德里。
“去新西班牙吧,从大航海时代留在新大陆的宗教法庭是时候终结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