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六多把缚住武源的绳子割断,捡起两截断绳揣进怀里,挥手道:“走!”
武源起步脚软,差点摔倒。
阿六多急切地问道:“你行不行?”
武源咬紧牙关,大步走起来。
两人往山顶方向跑去。
跑了一段,隐隐听见身后的呼声。
过了山顶,山道直通山下。
武源气喘不止,大汗淋漓。
他腹内空空,手脚无力,全凭一股毅力在坚持。
阿六多不时扶持,也耗去了不少体力。
到了一个分路岔口,阿六多指着一个路口道:“兄弟,我只能送你到此,我还要回去。你沿此路下山,若遇土匪,小心应变才是。”
“兄弟……”武源泪眼模糊地跪地磕了个响头,赶紧下山去了。
阿六多看看周围,跑进另一条小路。
这条小路,阿六多事先已经走过两遍,对地形地势十分熟悉,不到半个时辰,他就来到了一栋茅屋外边。
这是怀远的就寝之地。
阿六多轻轻地走到窗户边上,看了看屋里没人,才推门而入。
他站在屋里看了看,然后掏出两截绳子,俯身把它们扔进了床底。
夜色漆黑的时候,山上火把通明。
举着火把的土匪在满山找人。
他们一手举着火把,一手挥动大刀对着树木花草乱砍一气,口中念经似的嚷着“出来,给老子出来”、“出来,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等话语,纯粹就把找人当成了一种消遣。
没有几个人是真心想把武源找出来的,找到人了,还得多出一个麻烦。
跑了就跑了,又不是他们放跑的。
当然,还是有人会着急。
那两个负责看押武源的匪徒,此刻正跪在一众老大和大小头目跟前,声泪俱下地讲述事情的经过。
两人的泪水和着口水,把衣襟都打湿了。
两人挥袖拭泪,拭完又流。
匪徒集合的地点,在一片开阔的草坪里。
草坪边上,每隔不远,就有一个人举着火把。
风追着火焰跑,呼呼地响。
“慢慢地说……莫哭……别小娘们一样……”赤焰鼠坐在一把太师椅上,搭着脚,手上把玩着一把明晃晃的小刀。
刀身泛出的白光不时刺痛两个看守的眼睛,两人抖索不止,生怕老大一时火起,上前对自己动刀。
据两个看守所说,他俩返回原地,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怀远。
“我是他们的大哥,他们看守犯人,我当然也有一份。”怀远振振有词,又说:“我才吃过饭,走路消食,顺道去看看哩。”
有人轻轻地点头,表示赞同。
赤焰鼠眯眼看着怀远,冷冷说道:“绑住犯人的绳子少了两截,你怎么解释?”
“这个……当然是救他的人拿去了。”
“可是除了你,还能有谁呢?”赤焰鼠握着刀柄,将刀身在一只手掌心一下一下地拍打着。
“老大,话不能这么说”,怀远激动起来,“那人是我一棒子打昏的,我何苦打了他,又要放他?”
“肯定是你小子使出的苦肉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你故意把他打昏,让人不好怀疑到你头上。”大头鬼按捺不住,嚷了起来。
这一嚷,又有一些人跟着起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