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头上顶着一个长方形的黑帽子,留着两撇匀称的八字胡,眉眼清秀。
“院长驾到!”队伍前面有人高声喊道。
院长面朝队伍,深深一鞠躬,开口道:“诸位学员,你们辛苦了。”
毛翼飞心说,这个开场白有点别扭啊。
院长接着道:“皇天在上,厚土在下,我儒城学院坐落于凉河之滨,迄今已经有几十年的悠久历史。我院自开院以来,广纳各地贤才。他们经我院导师的辛勤培育,出落得谈吐不俗,满腹经纶。身为一院之长,我感到深深的荣幸和骄傲。”
队伍爆发了不大热烈的掌声。
院长又说:“诸位学员,你们来到此地,大概都抱着同一个目的。就是孜孜求学,无悔青春。学海无涯,回头无岸。学子们,在我的英明领导之下,在广大导师们的不倦教诲下,想必你们都能学业有成,不负韶华。我想,在你们中间,有耄耋老者,有英俊少年,有田园熟妇,也有含苞少女,正所谓百花齐放各自争鸣呀。”
队伍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毛翼飞却有点受不了了。
他很想长手一伸,捏住院长的脖子,让他闭嘴。
但又一想,毕竟人家是院长,这个平台是他专有的。
于是听见院长又发话,便闭住了听觉。
嗨……这下世界总算清静了。
如果只是在这站一站,倒没什么所谓。
但若是听人废话,那可就是种煎熬了。
过了好久,院长才闭嘴。
队伍解散了。
毛翼飞摇摇头,往宿舍走去。
来学院深造,他有两个目的。
一是体验一下这所发出红本、蓝本、绿本等学历证书的院校的博大精深,二是抽空摸清一下毛派的底细,以及毛派弟子去登喜武馆踢馆的原因。
回到宿舍,毛翼飞坐到床铺上。
过了一会,先前喊醒他的男青年进来了。
“兄台,刚才院长的训话你都听了吗?”男青年问道。
毛翼飞摇头,“前面听了一点,后面没怎么听进去。”
“我叫马户,兄台怎么称呼?”男青年伸出手掌。
毛翼飞忍着笑与马户握手,自我介绍:“我叫爱儒。”
马户在毛翼飞对面的床铺坐下,说:“你是新来的吧?”
“嗯,我刚来不久。这里就你一个人住吗?”
“是啊,你也看到了,学院人不多,宿舍却很大,多得是床位。”
“你不去上课吗?”毛翼飞问。
“下午的课都上完了,等着吃晚饭咯。”
“你家是儒城的吗?”
“嗯,我家在儒城的乡下。爹娘喊我来学院里学点知识,争取拿个蓝本,回到村里当村长。”马户出神地望着窗外。
“蓝本在村里面就能当上村长吗?”
“一定可以。村里面全部都是红本,现在的村长都是红本哩。”
“哦,我想知道,当了村长你能干嘛呢?”
马户指着毛翼飞脚上的鞋子,“像你一样,能够穿上一双好鞋子。”
又盯着毛翼飞的衣裳,“还能穿上好衣裳。”
毛翼飞笑了,“还有吗?”
“有啊。给我爹娘买好药,为他们治病。”
毛翼飞的心瞬间沉重了,“你爹妈身体不好吗?”
马户摇头,“一年不如一年。以前我小的时候,爹娘可精神着,到了我年岁大了,他们就这不舒服那不舒服的,搞得我心疼。”
说着,外边走动的人多起来。
马户起身道:“爱儒兄,咱们吃饭去吧?”
毛翼飞起身,跟马户带好碗筷出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