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洁莉亚擦了擦眼泪,点点头:“这些当然是必须要学的。”
特蕾西坐在地上,双手抱着膝盖好奇地问:“你平时还要学什么啊?”
安洁莉亚回答:“主修课程除了您刚刚提到的,还包括文学、诗歌、阿尔忒瑞拉通史、地理学、哲学和民法。”
特蕾西感觉自己的头都大了,这还是一个小姑娘应该学习的内容吗……他表示同情地问道:“还有别的要学吗?”
安洁莉亚抬头看了看特蕾西,又低下头回答道:“还有礼仪、舞蹈、音乐、绘画,以及插花等艺术活动。”
特蕾西半开玩笑地问:“学不学骑马、剑术、弓箭……嗯,还有格斗、射击这些项目?”
安洁莉亚居然点点头:“这些是哥哥和弟弟的课程,但是我也可以跟着学,我很喜欢骑马,我可怜的桑德罗,就是我的那匹小马,她每次带上马鞍颌缰的时候就会十分暴躁不听话。”
特蕾西:“……”
他只是开玩笑的一问,没想到安洁莉亚的回答居然带着画面感,令他瞠目结舌。看来贵族的生活他无法理解。
过了一会儿,他又好奇地问:“你的家乡是哪里?”
安洁莉亚一愣,然后柔弱地摇了摇头:“十分抱歉,斯坦恩先生,这个我不能说。”
“请原谅我的鲁莽。”特蕾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安洁莉亚虽然想要尽量保持着坚毅,可是联想到自己的处境,她的下巴委屈地抽搐了几下,眼泪又顺着脸蛋滑了下来。那个小摸样简直让人怜惜。
对于安洁莉亚来说,最近半年以来发生的变故太突然,也实在很糟糕。其前后的反差之大令人不堪回首。
两个小孩子对坐无言。
特蕾西能够看得出来,这个小姑娘的家庭应该是不错,可为什么要搬到这个贫穷落后的麓水阵里来呢?上个月不知道在她们住的公寓里发生了什么事?
正当他的思绪烦乱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从教堂外急促地走进来两个人。
……
走进来的正是猎鸥帮那两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特雷西的心中不禁暗自纳闷,如果在平时,这种普通的抢劫不至于这样穷追不舍的吧?
来不及多想,他赶紧示意安洁莉娅闭住呼吸,不要弄出太大的响动。
邋遢男和鸡窝头走进教堂,一副匆匆忙忙的样子,左顾右盼,就像平时偶尔会浪荡到这里的那些游手好闲的人一样,进入教堂之后也情不自禁的放缓了脚步。
整个大厅内空荡荡的,两人的脚步声能够激荡起回音。
这两个家伙东张西望地顺着过道向踱了几步,逐渐就走到了圣坛之前。
躲藏在祭台下方的特蕾西两人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安洁莉压用小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睁大了眼睛低头看着桌帘下慢慢靠近的影子。
两名歹徒的影子距离祭台较近的方位便停了下来。
安洁莉亚坚毅的眼神紧紧盯着地面,虽然她还没有做好对抗暴力的心理准备,却有着反抗到底的决心和勇气。
特蕾西也十分害怕,他并不希望让猎鸥帮的人看到自己的模样,否则这些无赖就会找到他的家、报复他的弟弟妹妹,这种乡村霸凌令他痛恨。
鸡窝头面向祭台上方的壁画,右手半握拳用食指的关节处轻点了点自己的额头,垂首默默祷告了几句,然后低声询问自己的同伴:“见鬼,你看到他们是进入这里了吗?”
邋遢男压低声音回答道:“我敢发誓,他肯定是往这个方向跑了,但是鬼才知道他们是进了教堂还是躲在后面的修道院里。如果不是舅舅非要让我们抓一个处女,我才不想到这里来!”
说完,邋遢男悄悄地蹲下身子,将脸贴近地面,从幔帐的缝隙往祭台下方看去。
这个邋遢男也是怪倒霉的,他从外面看里面是黑乎乎的,但是安洁莉亚从里面看外面确是相当真切。从小就受到宫廷贵族教育的她绝不会对不法之徒存有丝毫的怜悯,再加上数日来心中积累的恐惧,使得当安洁莉亚看到邋遢男那腌臜的侧脸和一只好像是恶鬼般睁大的眼睛贴着地砖向里面看时,就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气愤,猛地用脚后跟对准邋遢男的眼睛踹了出去!
“砰!”的一声,邋遢男被踢成了一个乌眼青,他的身体踉跄着向后倒退了好几步。
“啊!~~”,邋遢男惨叫一声向后猛地一窜,由于力量太大,后脑勺磕在了一条忏悔长椅上。
“嘎吱吱——”他的后背推动着长椅在地砖上划出一阵让人心神不宁的、在大殿内持续回荡的噪声。
鸡窝头对邋遢男怒骂道:“你这个婊子养的,你能不能轻点!?”
在附近区域活动的流浪者们如果赶上教会的布施基本都不会错过接受施舍的机会。因此在如此庄严的大殿之内,不由得他们两人不心虚。
邋遢男捂着右侧的眼睛,咬牙切齿,疼的直跺脚。他尽量让自己的惨叫声小一些,咒骂声从嗓子低处挤压出来:
“我要杀了她!我绝对要杀了他们俩个!”
有了邋遢男的前车之鉴,鸡窝头向后撤了两步,然后蹲下身子向祭台里面试探。邋遢男在他后面给他帮腔作势,如果不是在教堂里,他一定会再次把腰间的小刀拔出来。
果然,鸡窝头看到桌帘里面黑乎乎的有两个人影,他刚想伸手去触碰桌帘,就听到在大厅右侧偏殿的方向,有人轻轻地咳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