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树信发言完毕,张素又看向苟崇善,问他有何想法?
苟崇善对李树信所言极为认同,像付家这样的无良大户,若是能趁机敲打一番,对州城治理绝对有利,只是其中尺度拿捏,却是极难,怕是郭通判那一关,就不好过。
苟崇善言语不多,却点出了处理付家的难度,和杨家劣迹彰显不同,付家所作所为,确实很难定性,其中像付家二爷这样的首恶,偏偏又被华兴率先惩办了,反而增加了州城处理此事的难度。
听到苟崇善讨巧之言,李树信虽然心中不悦,却也没再出声驳斥,骂骂付家没什么,对于好伙伴苟崇善,可不能一点面子都不给。
见张素不置可否,苟崇善稍作犹豫,随即起身一躬到地,搞的眼前二人惊诧莫名。
表明心意之后,苟崇善随即长跪在地,等候张素发落。
面对苟崇善的心思转变,张素只能长叹一声,再看看一脸无奈的李树信,半天说不出话来。
张素、李树信都是流官,也许不用多久,便可返乡赋闲,将崖州之事弃之脑后。
作为本地土著,苟崇善改换门庭,替华兴人做事,虽有背信之嫌,却是当下保身良策。
一旦张素离职,再遇上像郭文绍这样的州牧,李树信可以辞职回老家,苟崇善怎么办?总不能坐等家破人亡吧?
既然涉事已深,那就彻底站过去,省得左右摇摆,最终里外不是人。
见苟崇善去意已决,张素便不再相劝,考虑到往日情谊,只是嘱咐其多做善事,切不可为虎作伥,成为华兴作恶帮凶。
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消失在院子门口,李树信仰天长叹,神情中多了些许萧索之意,再说不出刚才那番激愤言语。
傍晚时分,郭文绍从前院赶来,说是自己准备辞职返乡,问张素是否一同上书,哪怕是获罪坐牢,也比在这里苦熬强的多。
见郭文绍消停数日,又开始胡言乱语,张素多日烦闷瞬间爆发,指着郭文绍痛骂起来,让他别没事找事,等朝廷问罪的文书到了,咱俩一起到牢中作伴,何必急着给自己增添罪名。
没想到张素突然发作起来,郭文绍多少有些莫名其妙,事情还可以商量嘛,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待张素情绪稍稍稳定,郭文绍便想着趁机走人,准备换个日子再来沟通,反正已经说出自己意图,总要给人家点消化的时间吧。
郭文绍还未挪动步子,便被张素出声挽留,然后双双坐下品茶,却无半句交流。
面对如此不测之局,主动作为总比让上边那些老爷们轻易捏死要强,郭文绍的想法虽然莽撞,却也让张素陷入深思。
长此以往,华兴人必然做大,而他和郭文绍,还得把招抚、剿灭的戏演下去,直到华兴真正归顺朝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