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赵德恭的说法,马义获罪的事情其实很简单,就是当面打了副指挥使戴嵘和参将沈植的脸,加上沈植进言,戴大人脑子一热,就把你送大牢里来了。这事要想转圜,只能是沈植找戴嵘求情,顺便认错,戴嵘就坡下驴,你的问题自然就解决了。
马义这下算是明白了,沈植给自己求情,自己还得领情,想来这供奉是少不了了,真是官大一级压死人,心中恼恨,却又无法言表。
最终,赵德恭认为五百两应该差不多,能够买下沈植怨气。
马义此时气血上涌,想想之前在何总兵面前是何等畅快,此时却要拿钱买罪,真是天地之别,情急之下,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言不发。
赵德恭对马义窘境深表同情,见他在那儿耍无赖,也是微笑以待,一副不急不躁的态度,反正你小子想出去,还得老子给你想办法。
三天之后,马义顺利走出府狱,才知参将沈植,把总赵德恭已经前往白沙水寨,让他出狱之后,立即赶去汇合,商讨御敌之策。
马义心情极度郁闷,这帮混蛋,连让自己回家看看的时间都不给。无奈之下,只得让下人回乡报信,自己独自骑马,出城直奔水寨而去。
濠镜市面热闹之处,一幢装典华丽的酒楼里,一个衣着华丽的男子居中而坐,旁边是一位美艳的佛郎机女郎,顾盼之间,丝毫不顾忌周边一众男人火热眼神。
“公子,近日东澳岛十分热闹,说是崖州那边来了一伙奇人,所携宝物无数,您在省城手眼通天,可知其中缘由?”座中一位中年汉子借着敬酒的空当,说起近期传闻。
居中男子正是当年和曹廷义等人发生冲突的喻家庶子喻邦泰,昔日孟浪的年轻人,此时已然稳重许多,一副商界精英的模样。和曹廷义、羽应涛等人的快速成长一样,喻邦泰在了解到他父亲似乎也不能一手遮天之后,脾性发生很大改变,这两年专心经营生意,反倒混的风生水起,深受家族器重。
喻邦泰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看向身边的美女,“琳娜,你说说看,你们佛朗机人来自海外,可听说过有哪国船只前来经商。”
旁边的女子叫金琳娜,标准的燕佛混血儿,还有个叫埃琳娜的佛郎机名字,和喻邦泰搞到一起后,琳娜这个名字倒叫的愈发顺口。当年她那个无良老爹回国时,要不是老妈能干,坚持扣下一条番舶,自己这会儿还不知在哪儿喝西北风呢。而这艘“金色世界”号帆船,也让她年纪轻轻便在这濠镜澳码头有了一席之地。
“邦泰,人家也曾私下打听,佛郎机人对此事并不知晓,近日正筹谋南下,顾及不到如此离奇传闻。”金琳娜美目注视着与邦泰,细声细气地回应问话。
“你这次真的不准备随船队南下了吗?”喻邦泰似乎对传闻之事并不上心,而是问起“金色世界”号南下办货的事情。
“你是知道的,我那个堂兄颇不省心,非要跟着,人家也是累了,今年想歇一歇。”金琳娜婉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