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啊,政府管得太多,人浮于事,一管就死,一死就放,一放就乱,一乱再管,一管再死……”
李东飞摇摇头,递过去一根烟点上:“而相比其他国企,当年的三线工厂因历史原因而建,它们也就更加难以适应时代的变化,唉……”
本来想安慰一下常闲,到后面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是一声叹息。
李东飞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词语道:“星辰公司现在看着是烈火烹油,但是华湘机械厂当年何尝不是烈火烹油?普通工人不知道,我们作为管理者就知道,一家国企在市场竞争中的压力有多大!”
他接着道:“前两天老柳跟我说起,我们公司设计部门的问题,一个个的连设计师的本分都丢了,作为设计院,没有了好的设计,我们拿什么跟人家竞争?打价格战吗?”
“好的工程是价格战能打得下来的吗?没有好的工程,哪来的好的企业?”
“工厂从生而盛,由盛而衰,由衰而死是一个轮回,华湘如此,星辰不进行管理的优化,同样也会如此!”
常闲苦笑道:“李哥,您就甭安慰我了,我这也就是触景生情罢了,我生在这里,长在这里,还不能感怀一下?”
“至于咱们公司,国企成立的目的就是强调社会性,而不是考虑盈利和市场,在资本市场跟人家市场养蛊中出来的外企民企肉搏,呵呵……”
他深吸一口气,望着前方狠狠的看了一眼,似乎要把这个镜头镌刻在心底一般。
“时候不早了,走吧!”
李东飞上去把窗户打开,把烟掐了:“现在,星辰公司也就是在中化自家院子里蹦哒一下,别说和丑国的destroy,英国的fosterandpartners这些巨头相比,就是国内的中建,华东和寰球这些,星辰都差老鼻子远了。”
“我是真想留着你小子,一起把星辰公司好好搞起来啊!”
……
原路返回到县城,再从县城出来,走38省道沿着资江走到小烟镇上,常闲找了个地方停车。
带着李东飞前往渡口,雇了一艘小船,几声号子声中,出没烟波里的轻舟就到了陶澍墓。
上得岸来,江风吹拂,披襟当风,胸中一荡,凡虑皆无。
陶澍墓独占一个山头,座北朝南,背靠香炉山,远处柘山耸立,平地起峰,挤挤密密,沟壑纵横,有如织网群峰之前。
一脉泄下,磊磊落落,奔腾而下,犹群羊出栈,渴龙投江,蜿蜒奔至江边,戛然而止。
左曲江右资江,两水夹送,在此交汇成湾,
资水倒左,大水口在左约两公里处,两边石梁奔下,为金门铁锁,江中一巨石,方形,浮于水面,是为印。
对面岩壁巍峨耸立,摩崖石刻“印心石屋”四字,是道光御笔所书。
俯视江流,江流千古,石印千古。
李东飞装模作样的远眺近看,大声道:“好风水啊!”
常闲哦了一声,掉了句文道:“何以见得呢?”
李东飞像模像样的道:“看此地倚山而临水,格局开阔,二河中流而不雍滞,砂水齐谐,朝案并臻,千岩万壑,朝宗回拱,实在是一处天造地设的风水宝地!”
没想到李东飞肚子里还真有货,有模有样的。
看常闲一脸惊奇的样子,李东飞哈哈笑道:“开个玩笑,我们是搞设计做工程的,有自己理解风水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