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的男人声音,细听还能感受到他尾音里的微颤,不知是冷的,还是其他。
秦宴风睁开眼,看着眼前熟悉的人,神色浅淡,“我们算不上故人。”
白虎浑身湿透,没伞,下车站在院子外的台阶上淋了十多分钟,他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没在意秦宴风语气里的淡漠。
他眼底泛红,哑着声告知此次目的,“秦先生,祖宗……她不见了。”
左一神色诧异,又去看自老板的神色。
秦宴风眉宇间几不可见地皱起,“她前天从我这儿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白虎出声解释道,“不是的秦先生,我和她一起离开的槐城,本来计划是……”
他顿了顿,没有隐瞒,“本来计划是直接出国,但是她说要回京城见个人,昨天下午去见那个人之后,便没了消息。”
秦宴风薄唇抿起,“见的谁?”
白虎犹豫着,但又想起自己此行的目的,还是说出了“司佲”的名字,“是她一个合作伙伴。”
又是司佲。
秦宴风在心底哂笑,看来她临走前要见的并不只自己。
“她和我说过,那人算是她上司,临走前要去见的人自然重要,万一她一时兴起舍不得走了,何需再告诉你?”
白虎摇摇头,正色道,“秦先生,祖宗不是那种人!她与司佲只是合作关系,之所以要见面,是因为……是因为祖宗要为她母亲翻案,其中涉及的人权势滔天,而她……没有太多的时间耗在这里,所以才找上司佲。”
所以她宁愿找别人帮忙,也不愿告知他。
秦宴风眸色凝住,“所以你的意思是她被司佲留住了?”
“昨天下午抵达京城,计划当天晚上飞国外,她要去见司佲一面,让我在外面等半个小时。我以为商谈过程有些久,便一直等到晚上,结果一直没见到她出来。
祖宗身上没有带任何通讯设备,我进不去,里面也没有人来传话,但不管怎么样,只要发生意外,祖宗肯定会想方设法给我传递消息,我等了一夜,什么都没有。”
说到最后,白虎语气里都带着窒息的绝望。
“没有其他联系司佲的方式吗?”
白虎摇头,“所有方式都试过了,没有回应,那里的人说,司佲不在国内,我们没办法进去,不知道祖宗是不是还在里面,也不知道她情况怎么样。”
秦宴风看着他,“顶多是被司佲留住了,不至于伤害她。”
更何况,司佲还有意与她。
白虎神色痛苦,“秦先生,她出国是为了治疗,这场治疗的时间非常有限,如果错过最佳治疗时间,后果不堪设想……
她其实完全有能力可以为她母亲翻案,但是她没时间了,只能和司佲做交易。你说得对,司佲不会伤害她,但是司佲完全不知道她目前的身体状况,时间再拖下去,我怕祖宗……会有生命危险!”
生命危险?
秦宴风隐约能猜到沈满知这次出国的原因,她作为同时注射Stor变异血清和抗异变血清的目前唯一幸存者,身体已经出现了一些衰退的症状。
上次元宵离开,就是为了治疗。
这次更严重了吗?
甚至有生命危险?
“她……最近身体很不好吗?”
白虎垂眸,“从上个月开始,时好时差。”
秦宴风手指蜷曲在膝上轻敲,以上位者的姿态审视着他,“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白虎再次表示歉意,“抱歉秦先生,我们私自对您的网络进行了追踪,查到您在这里……秦先生,我们是真的找不到其他办法了。”
秦宴风挑眉,“能追踪我到这儿,你们也很不简单。既然如此,我也帮不了什么忙,更何况,她不见得需要我。”
白虎眼眶发红,他几乎没有过这样的慌乱和害怕,上一次,还是在两年前。
“因为秦先生,这件事只有您能做。”
秦宴风抿唇不语。
“关于司佲,不知道祖宗与您说过多少,”白虎一路奔波的急促与也慢慢平复,“司佲背后有个叫粼江的组织,在某种程度上,它直接接受上面管理,我们那天去的是粼江总部,旁人无法进,我们尝试过潜入,但没有任何用。”
白虎声音都有些哽咽,“我们的人进不去,更别人旁人,粼江有上面罩着,我们没有身份、也没有质疑的理由进去找人。
沈家的人不会为她报失踪案。秦先生,与她有法律关系的人,只有您,您是她的合法伴侣,能有理由和身份找粼江要人或者放人。”
秦宴风微抬着眼,狭长的眼尾里看不清是否情愿。
白虎心里也忐忑,见秦宴风迟迟未表态,他心一横,就要跪下去。
秦宴风抬手,左一赶紧扶住白虎,提着他双臂没让他跪下去。
“只是作为合法伴侣身份,我试一试。”
白虎鼻腔酸涩,却长舒一口气。
他现在只想快点见到祖宗。